笔老练,尤其对水利之论,颇合经传古法,可见考生功底扎实。”
被呈上来的,多是一些经义功底扎实、诗赋工整、策论四平八稳之作,
符合一贯的取士标准,却鲜有令人眼前一亮者。
整个阅卷房内,弥漫着一种因循守旧、排斥异端的沉闷气息。
这时,徐有仁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
他面色严肃,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周大人手边那份特殊试卷上,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质疑:
“周大人,老夫听闻,此次府试,竟有一奴籍书童混入考场,
还闹出举报主家的风波?
如此身份卑贱、心术不正之徒,
其文章纵然有些许巧言令色,又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科举取士,首重德行,若让此等之人名列前茅,岂非玷污斯文,惹天下士子耻笑?”
他这番话,立刻引来了几位保守派考官的点头附和。
“徐老所言极是,德行有亏,文章不足观。”
“是啊,礼法不可废,尊卑不可逾。”
徐有仁见有人支持,底气更足,
他甚至没有要求翻阅那份试卷,
便已将其定性,在他看来苏惟瑾的答卷根本不值一阅。
周大人面色不变,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徐有仁等人,并未直接反驳,
而是将手边那份朱卷递给了他下首另一位资历最老、以学问严谨且心胸开阔著称的致仕翰林陈老相公。
“陈老,您学问渊博,且看看这份。
经义部分,对春秋‘郑伯克段于鄢’的解读,颇有几分奇峭之风,
似乎并未完全遵循朱注。”
陈老相公接过试卷,扶了扶老花眼镜,初时神态悠闲。
然而,看着看着,他花白的眉毛渐渐拧起,嘴里发出“咦?”的一声。
“此子胆量不小!”
陈老相公点着经义部分的一段,声音陡然拔高,立刻吸引了所有考官的注意。
“竟敢质疑朱注?
言‘克’字并非全然贬斥郑庄公之失德,
亦有彰显其政治手腕、维护国家稳定之意?
还引左传中‘多行不义必自毙’佐证,强调共叔段之咎?
这这虽非正解,倒也能自圆其说,提供了一个新角度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