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腰——老帅把担子交过来了,她不能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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滦州前线的营房里,叶天猛地睁开眼,喉咙里还带着溺水时的灼痛感,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少帅!少帅您醒了!”副官徐承业连忙凑过来,脸上堆着又惊又喜的笑,手里端着温好的参汤,“您昨儿受了点风,夜里就没睡安稳,刚才翻了个身,属下还以为您要醒,结果又静了好一会儿,可把属下盼坏了!”
“少帅”叶天喉结滚了滚,脑子里那股陌生记忆还在翻涌——昨天是民国十七年六月初三,而现在是
父亲会在皇姑岭遇袭,而今日正是事发当天!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他几乎要脱口问出奉天的消息,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起寿懿会密不发丧,会派人送密信来滦州前线,若是自己此刻慌了神,急着要回奉天,徐承业必然起疑。
更要命的是万一走漏了风声,不仅会打乱寿懿的安排,还可能让关东军钻了空子。
“水”叶天故意放缓语气,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以此掩饰喉间的发紧。他接过徐承业递来的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才稍稍压下心头的急火。
徐承业连忙应着,又把参汤往前递了递:“大夫说您得补补,这参汤熬了半个时辰,您趁热喝两口?”
叶天抬眼扫过屋子——木质床头的雕花还沾着晨露的潮气,格子窗透进的阳光落在铜制台灯上,映出细碎的光,一切都和记忆里“张汉钦的前线营房”分毫不差。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参汤,用汤匙轻轻搅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今儿几号了?奉天那边没什么信来吗?”
“今儿六月初四啊!”徐承业随口应着,“奉天那边没捎信来,少帅您放心,大帅要是有吩咐,肯定第一时间让人送信来。您这阵子就安心养病,别瞎琢磨别的。”
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可脸上却没露半分异样,反而扯出个浅淡的笑:“没信就好,爹那边忙着,别让我的事分他的心。”
他低头喝了口参汤,温热的汤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翻江倒海——父亲此刻怕是已经没了,五夫人正在大帅府强撑着局面,谭海应该正驾着卡车往天津赶,密信在路上。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扮演好“养病的少帅”,等那封密信到来。
徐承业见他神色平静,也松了口气,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