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整军、办讲武堂,哪样不是亲力亲为?我老万服!”
袁金铠捋着山羊胡,慢条斯理地说道:
“年轻人脑子活,又读过洋墨水,正适合收拾眼下这摊子烂摊子。”
会议室里,熙洽、丁超、常荫槐等士官派的人,也都看向老派的三巨头——张作相、汤玉麟、张景惠——纷纷举手,毫不犹豫:
“拥护汉钦!”
许兰州、汲金纯等老资格也相视一眼,举起手:
“没说的,就汉钦了!”
会议厅内,举起的手臂越来越多,整个房间一片沸腾,像是突然长出了一片白桦林。
张汉钦站在原地,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向墙上父亲的遗像,张作林的目光依旧深邃,嘴角微微上扬,那种看似宽慰的笑意让他心头一震。
他突然想起了父亲生前曾对他说的一句话:
“东北这盘棋,不在棋盘上,在人心里。”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所谓“人情世故”,并非八面玲珑,而是在关键时刻,懂得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让;是明知道自己能坐上那个高位,但仍愿意把椅子搬到别人屁股下;是在满堂掌声里,仍有人记得为你留一盏灯,照亮你前行的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遗像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向张作相、所有委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哽咽着说道:
“汉钦汉钦绝不辜负父亲,不辜负诸位叔伯,不辜负三千万东北父老!”
张作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依旧是慈爱而坚定,仿佛看着一个终于长大的孩子:
“起来吧,帅印还没捧热呢,往后有你哭的时候,也有你笑的时候。”
窗外,六月的阳光洒进大厅,温暖而明亮,照得每个人的面容都显得格外和煦。
老派、士官派、新派,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松了口气——东北的天,总算有了接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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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宁线,一列专列正从滦州前线驶向奉天。
车厢尽头,一盏台灯昏黄。
于珍披着呢子大衣,手里攥着刚译出的电报稿,推门而入。
“邻葛,奉天急件。”
杨宇霆正俯身看地图,闻声抬头。
于珍把电报纸递过去,低声读:
“东三省最高联席会议一致公推:张汉钦任东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