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观点,此刻无不面露惭色,深深低下头。
少帅的话,如同洪钟大吕,敲醒了他们被权力和利益暂时蒙蔽的初心。
是啊,老家还没收拾干净,就想跑去别人家争当家?
岂不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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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正是杨宇霆。
“少帅所言,字字珠玑,宇霆佩服。”
他先表示了赞同,随即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极为现实而尖锐的问题,
“然则,以常南京之根基实力、江浙财阀之支持,虽眼下略处劣势,但旷日持久之下,最终仍会取胜,即便是一场惨胜。”
“届时,常某人收拾完关内残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是威望空前,实力大增。”
“他若回过头来,将矛头直指我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的东北,质问我们为何见死不救、甚至意图渔利?我们又当如何应对?”
“岂非里外不是人,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张汉钦心中暗自腹诽:‘杨邻葛啊杨邻葛,虽然收敛了许多,但这喜欢抢话、总担心别人想不到他那一层的臭毛病,还是没改干净我正要说到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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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赞许地点点头:“邻葛兄所虑,极是!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关键——我们必须选边站,而且,必须选择站在南京中央政府一方!”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刚刚少帅还把两种选择的弊端分析得如此透彻,怎么转眼又?
张汉钦看出了众人的疑惑,解释道:“关内,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一个错综复杂的大染缸,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山头林立。”
“任何一支外部力量陷入其中,都难以独善其身,只会被不断消耗、同化甚至吞噬。”
“于我东北军而言,主动卷入,非但不能得益,反而是一种巨大的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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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真正打破关内旧有的、令人窒息的局面,”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拥有绝对碾压性的实力,以泰山压顶之势,横扫六合,荡平所有山头,强行整合;”
“二是拥有一种绝对的、颠覆性的思想和组织能力,能够从根本上翻天覆地,重塑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