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钱的差额都算得分毫不差。
她垂眸望着裙上金线绣的缠枝莲纹,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针脚细密的纹路。那金线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倒像是她与王夫人之间明争暗斗的缩影。突然想起今早请安时王夫人鬓间那支赤金点翠步摇,珠光摇曳间,似在无声炫耀着当家主母的威仪。
指尖摩挲着账本的封皮,粗粝的纸张触感让她心中愈发笃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尾的细纹随着笑意加深,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且看明日将这叠账本呈到老太太跟前时,那位当家二婶还能否笑得这般体面?账本里每一笔蹊跷的支出,每一处模糊的账目,都是她精心收集的利刃,只等关键时刻出鞘。
廊下铜铃被秋风吹得叮咚乱撞,铜铃表面因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生出斑驳的铜绿,随着晃动发出的声响,刺耳又凌乱。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起檐角几只宿鸦。它们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破寂静,漆黑的羽翼划破灰暗的天空,徒留几片羽毛飘落。她转身往自己院中走去,脚下的青砖因年久失修,布满青苔,踩上去微微打滑,但她的脚步依旧沉稳而坚定。绣着金线牡丹的裙裾带起的风,将廊下灯笼里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那明明灭灭的烛火,恰似这场管家权之争的局势,胜负难料,却已燃起了熊熊战火。此刻,她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25.谣言四起(二)
邢夫人走后,大杂院里的议论声如沸鼎腾波。那个年纪稍大的婆子,姓李,平日里在府里有些威望,此刻她枯瘦的手指一下下叩着斑驳的榆木长凳,皱纹里似藏着经年的算计:“依我看,邢夫人的话也未必是假的。前几日我去给二太太送东西,见她屋里的博古架上,还摆着几个挺值钱的瓷瓶,要是真没钱,怎么不把那些东西当了换钱?你们瞧瞧,那蓝白相间的霁青釉梅瓶,瓶身上画着的缠枝莲纹,是照着宫里样式烧的,少说也值二百两银子!”
“可不是嘛!”姓张的婆子赶紧凑过来,铜水烟袋在青石台阶上重重一磕,火星子迸溅在砖缝里,像极了她眼底跳动的恶意,“我还听说,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前几日天没亮就偷偷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日头都过了晌午。你们猜怎么着?她怀里裹着个沉甸甸的包袱,用深青色粗布裹得严严实实,走起路来那包袱底下还直晃荡,说不定就是二太太让她去藏银子了。”
这话一出,周围婆子们顿时炸开了锅。新来的小丫鬟怯生生地问:“那...那咱们这个月的月钱还能发下来吗?”话音刚落,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