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简略地说了一遍。
“二婶和三婶,被我禁足了。张勋是个硬茬,不好对付。”
裴晏清听着,嘴角却逸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夫人辛苦。”
他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一片冰凉。
他微微一顿,抬眸看她:“跪了多久?”
“两个时辰。”沈青凰答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裴晏清的眸色深了深,却没有再追问。
他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才道:“账本,你准备怎么办?”
“他们想要,我便给他们。”沈青凰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
裴晏清挑眉:“哦?”
沈青凰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看着院中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竹林,凤眸中闪过一丝锋锐的冷光。
“我让人准备了两套账本。”
裴晏清的眼中,瞬间掠过一抹了然的激赏。
“一套,是给张勋看的‘干净’账本。每一笔进出,都清清楚楚,合情合理,任他铁面阎罗,也查不出半点纰漏。”
“另一套呢?”裴晏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沈青凰缓缓回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如淬了毒的刀锋,美丽而致命。
“另一套自然是‘不干净’的。”
她看着裴晏清,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上面,详细记载了礼部侍郎刘承,这些年,是如何通过‘临江月’,将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转运出京,存入江南私库的。”
“他们想用临江月这把刀来杀我们,那便要做好被这把刀,反过来捅穿喉咙的准备。”
“张勋不是要查吗?我便给他一个,天大的功劳。”
“至于这本账,要如何‘不经意’地落到他的手上”
沈青凰的目光,落在了卧房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装着药渣的木桶上。
“就要看,谁的手,更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