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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狼:八十年代先锋诗歌诗评三篇(4)

直觉、生命直观浑然一体,或者说,是诗人艺术思维整体中不可剥离的有机构成部分。具有哲学意味的诗,不仅完全属于艺术范映,而且还可能达到别的诗人未能达到的深度。这样一来,从生命体验中蒸发出来的哲学体悟,同以哲学沉思的途径达到诗美境界的哲人(即诗人哲学家,如海德格尔)便有了异曲同工之妙。我觉得朱的部分诗作在一定程度上正向这种艺术品位靠拢(注意,我仅指他的部分诗作),特别是他的近期组诗冬天的火焰,显露了这种气象。

“无法选择死比死更痛不欲生谁能自助,谁能助人”(冬天的火焰),把生活体验直接升华为形而上的质问,这种诗句频繁地蹦眺出来,令人惊心动魄。但是,我们不必把诗歌中的哲学倾向非得归结为思想史上的某种“主义”或“学说”,因为那样一来,反而损害了诗中这种哲学倾向的出自天然的生命本色。象这样的一句:“永远蔑视那些县花一现的面孔没有宽容”,表达了诗人对执著与永恒的珍视,同时也鞭挞了随波逐流、缺乏韧性精神神的人格现象。这种冷酷得近乎无情的诗句,不但给我们以思想上的震撼,同时也具有强烈的情感撞击力。它令每一个读者揽镜自照,面对诗人的蔑视,我们将检讨、反省自己“昙花一现”之后是怎样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卑微与庸常的。

朱凌波的诗是典型的男性诗歌,毫无柔媚之气,尽管他同时也是敏感的。他似乎努力在诗歌中创造一个敢于冒险的、闯荡江湖的汉子或冷面杀手,但他显然不是一个成功的汉子,他所追求的世俗功名,他的不加掩饰的欲望,都未获得真正的满足,这在他的情感上是难以接受的,这也使他的诗歌始终摆脱不了阴冷、惨烈的调子,他的情感亏空与他自省力的发达,恰成对比。他越是绝望,在理性上越是清醒。所以他的诗中总是迸溅奇险、决绝的句子,他的诗歌没有变幻不定的旋律,只有铿销有力的节奏,因而,在整休上,他的诗歌意象跳跃性极大,极不连贯,情绪的大起大落决定了他诗歌节奏之间的张力,他的诗歌表悄怪诞而夸张,有些句子近乎嘶哑的吼叫,虽然不乏惊心动魄的力度,但缺少宏阔的视野。

朱凌波诗的题旨的确是一股脑地向纵深发展,但他的艺术思维显然并不放松、舒展,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只围绕着自我内心体验震颤着,精神处于痉挛状态,有时令人窒息。也许,这正是想达到的艺术效果?

把生命的本质推向虚无化、荒诞化,使个体的选择总是处于社会的边缘,再加上他的冷抒情笔法,使他的诗不可能获得太多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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