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谢文渊顺着方向望去,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岩石的阴影里,似乎睡得很沉。他记得,这位姓赵的连长,黄埔分校毕业,打仗勇猛,脾气也火爆,但爱兵如子。在昨夜的突围战中,他亲自端着机枪断后,身负三处伤,硬是咬着牙撑到了最后。
谢文渊示意大家不要惊动连长,他轻轻走到近前,借着愈发熹微的晨光,看到赵连长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锁着,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手枪套上。他的军帽放在身边,帽檐上有一个明显的弹孔。谢文渊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脱下自己的军大衣,轻轻盖在了赵连长的身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周围的战士们眼眶都有些发热。他们看着这位平日里运筹帷幄、令出如山的参谋长,此刻却像一位温和的长兄,关怀着麾下疲惫的士卒。
“参谋长,鬼子还会再来吗?”那个受伤的年轻战士忍不住低声问道。
谢文渊转过身,目光掠过战士们带着询问和些许不安的脸庞,望向东方那片正开始由墨黑转向深蓝的天际。他缓缓说道:“日本法西斯,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他们这次集结重兵,就是想在中条山找回面子,打通进攻西北的道路。但是,他们打错了算盘!”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中条山,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里有我们八路军,有千千万万不愿做奴隶的中国人!我们有这里的每一座山,每一道梁,还有你们——这些用生命和热血铸成的铁壁铜墙!鬼子来一次,我们打一次;来十次,我们打十次!直到把他们彻底赶出中国去!”
他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注入战士们的心田,驱散了黎明前的寒意和心底残存的一丝阴霾。战士们挺起了胸膛,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对!把他们赶出去!”
“誓死保卫中条山!”
低沉的誓言在阵地上回荡,虽然声音不大,却凝聚着一股钢铁般的意志。
谢文渊继续沿着阵地巡视。他检查武器弹药的储备情况,询问战士们吃饭饮水是否保障,倾听他们讲述战斗中的细节。在一处隐蔽的观察哨,他遇到了正在用望远镜监视山下敌军动向的老兵排长老周。老周是江西红军时期的老兵,走过长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下十处。
“老周,情况怎么样?”谢文渊接过老周递过来的望远镜,向山下望去。薄雾笼罩着山谷,隐约可见远处日军营地闪烁的几点灯火,像鬼火般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