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发出长长的嘎吱声。
木门被推开,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门口。
她撑着一把老式的黑布伞,穿着浅色的修身牛仔裤,露出半张干净的脸庞。
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鞋裹满了湿泥,裤脚上也溅着星星点点的泥浆。
在这昏暗、散发着一股难言气味的屋子里,她身上的整洁和活力,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江奶奶,小鱼。”
女子收起伞,目光越过角落里的老妇人,落在床上。
那是黄锦。
城里来的支教老师,师范大学没毕业的学生。
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偏偏一头扎进这个四面都是大山的犄角旮旯,成了这所只有两个年级,十几个学生的村小唯一的先生。
黄锦的眼神落在炕上少年身上,心口不自觉地揪紧了。
三天前她来看过,那时江辰正被高烧煎熬得神志不清。
今天这场雨太大,她放心不下,走了几里泥泞的山路过来瞧瞧。
看这光景似乎更糟了。
“江辰?你好点没?”
黄锦小心避开门口那滩泥水和地上的水盆,往里走了两步。
“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身上热不热?”
她习惯性地伸手想探一下江辰的额头。
“”
江辰两眼空空,对黄锦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
江小鱼紧紧贴着她哥,警惕又茫然地看着黄老师伸过来的干净匀称的手,下意识地把自己缩得更小。
一股难言的滞闷笼罩着屋子。
只有角落里的江奶奶,还在一遍遍地用手抹眼睛:“娃命苦哇爹娘没了天杀的”
黄锦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没有落到江辰的额头上。
她慢慢地收回来,目光在简陋破败的屋子里扫过:漏雨的屋顶,接水的破盆,病恹恹的少年,惶恐的小女孩,哭不出声的老太太
一种无力感攥住了她。
她能做什么?
她能改变什么?
她的家境在城里算是不错,可她毅然选择了来这里支教,远离家人为她铺好的坦途。
这份选择带着理想主义的光芒,可真正站在这凄冷的漏雨泥屋里,面对这令人窒息的苦难,她那点理想的光芒,渺小而苍白。
沉默像冰冷的潮水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