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蔓延。
黄锦深吸了一口气,从牛仔裤后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洗得发白的蓝色格子手帕包。
她的动作很慢,一点一点地打开那层薄薄的布,里面躺着几张大大小小的纸币。
她低下头,手指在那几张钱上犹豫了片刻,最终挑出了三张颜色较深的、最大面额的钞票。
黄锦把三张钞票,轻轻地放在了炕沿上。
“江辰。”
黄锦的声音低了下去,压过了屋外的风雨和屋内的啜泣,一字一句,清晰又沉重。
“这钱是我手头能挪出来的。不多,就三百块。你先拿着,眼下离过年也没几天,别急着出去找活。春上得回学校念书。”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定江辰漠然的眼睛,想将少年的魂拉回来:
“你有这个能耐!你得念下去!这是我唯一能帮上你的。家里就剩你一个顶梁柱,别让这顶梁柱就这么塌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异常郑重,带着一种近乎是祈求的意味。
然而,回应她的,是少年死水般的沉寂,和幼妹茫然无措的眼神。
她无力地看着这一切,然后,转过身,拿起靠在门边黑布伞,重新撑开,决然地走进了门外的风雨里。
木门在她身后,发出一声悠长刺耳叹息,缓缓合拢,把土屋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