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无望,根基尽毁的元婴残魂,在这绝灵之地收一个年过五十,道基浅薄的老道为徒?
简直是笑话!
“道长,”江辰开口道,“你先起来。我当不起你这‘师父’二字。昨日之言,不过有感而发,道在己心,不在他人。你若有心,自去修行便是,何须拜我?”
“不!”黄明远猛地抬头,执拗道,“师父点化之恩,如同再造!若无师父昨日警醒,弟子此生都将浑浑噩噩,直至黄土埋身!弟子不求师父传授什么惊天动地的神通秘法,只求能侍奉左右,时时聆听教诲,扫除心中尘埃!师父若不允,弟子弟子便在此结庐而居,日日叩拜!”
“这这”
奶奶急得团团转,看看地上不肯起的道士,又看看炕上脸色苍白的孙子,最后心一横,走到炕边,劝道:“辰娃子!你看你看道长心诚得很!他他这么大岁数给你跪着这这老天爷看着呢!你就你就点个头吧?啊?就当就当是给道长一个台阶下?”
小鱼也用力点头,小声道:“哥道长爷爷看起来好可怜”
屋内,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江辰脸上。
江辰的视线扫过奶奶焦虑惶恐的脸,扫过小鱼懵懂的大眼睛,最后落回黄明远那张写满渴望的脸上。
这老道倒是个狠人。
这份偏执,或许还有点用处?
至少,对付矿上那帮人,他熟悉门路。
而且那些被丢弃在道观角落的道藏或许不止道德经一本。
“罢了。”江辰疲惫地闭上眼,“黄道长,你既执意如此我便收你做个记名弟子。”
江辰道:“记名者,名分而已。道在己心,不在师徒虚名。你无需侍奉,更无需日日叩拜。若遇疑难,或有所得,可来探讨,仅此而已。”
“记名弟子?”
黄明远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
记名弟子也是弟子!
名分有了!
他猛地再次叩首,额头重重砸在泥地上,声音激动得发颤:“弟子黄明远,拜见师父!谢师父收录门墙!弟子定当谨遵师训,明心见性,绝不敢玷污师门!”
奶奶长长舒了口气,连忙上前去搀扶:“道长呃黄道长快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黄明远站起身,膝盖和道袍前襟沾满了泥土,他却浑不在意,只是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对着江辰又是深深一躬,姿态恭谨得近乎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