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所有的防御。
箭矢正中了刘彻的眉心吗?
或许吧。
这每一句质问,却像是穿透了刘彻的头颅,在千百年后的时空里正中了某位“天可汗”的眉心。
其实我都明白,江充之谋牵连公孙贺族灭,实为剪除卫氏外戚。
“舅父卫青去世后,陛下提拔李广利,刘屈氂,皆为制衡卫氏。”
“李夫人得幸后,椒房殿再无一次天伦烟火。”
“自钩弋夫人入宫以来,甘泉宫屡传‘少子当兴’的谶语。”
“我死后三年,陛下族灭了江充全族,建长安思子宫,却未复我名位。我的母亲嫁于陛下四十九年,却薄于乱葬岗。”
天幕里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那是为人子者最深的绝望。
四十九年的夫妻情分,抵不过权力的猜忌。
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在死后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只能在乱葬岗受风吹雨打。
“臣至死不明,陛下究竟是要杀刘据,还是要杀太子?”
“陛下晚年下轮台罪己诏,言‘朕之不明,背夫’,却只言罪在征伐不罪巫蛊!”
“盖因储君之事,关涉皇权根本,您宁肯背杀子之名,亦不容权柄半分旁落!”
“征和二年秋,陛下命人围杀戾太子血裔,哦,对了,您不止杀了我的姐姐、兄弟、侄子、儿子、孙子,还要一直追杀我的曾孙!哈!天道好轮回!”
“十三年后,我的曾孙刘询终继大统!”
天幕上,画面闪转。
老龙自以为是手握乾坤,帝国就能按照他的意志安排未来。
一道迷糊的身影,那个在牢狱中长大的婴儿,却踩着祖辈的尸骨,一步步走回了未央宫。
汉史书工笔,不过胜者粉饰,陛下杀我却得雄才大略之名,江充族灭,仍留忠直敢言之评。
卫霍满门,落得个白茫茫一片。
刘据独白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
“差点忘了,我这个戾太子的谥号和母亲的思后之称,还是我曾孙争取来的。”
“好孙儿,你给孤的谥号,孤很喜欢。”
“戾也!刘据此生之憾,不在生死!至死不服,为何陛下如此苛我卫氏,何故于元朔年间用我家之血胤?”
戾,不悔,曲也。
这是对他一生的定论,也是他对自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