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颤抖。
李宝看见他后颈那道红绳勒痕正在渗血,像根被泡胀的蚯蚓。
谢一刀的双脚不再乱蹬,脚尖垂得更低,裤管被血浸透,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蝴蝶。
张远山突然跨到李宝身前,桃木坠子重重砸在"胡子"手背:"就算他该死,你杀了他,自己也要魂飞魄散!
阿福要是醒不过来,这山庄里的活人气被尸气冲了,你以为你能躲到哪去?"
"我不在乎。"女声轻得像叹息,"我就想看看他断气时的脸,和我沉井那会儿,是不是一样。"
李宝的手机在掌心震动起来——是局里发来的消息,说查到谢一刀十年前有笔异常转账,收款账户是后山废井的产权人。
他刚要抬头,就听见"咔吧"一声脆响。
谢一刀的颈椎歪向一边。
"胡子"的手指还卡在他脖子上,死鱼眼里的雾霭却散了。
李宝看见那双眼的深处,浮起一点极淡的、像星星碎末似的光,转瞬就被翻涌的怨气吞没。
张远山的桃木坠子"当啷"掉在谢一刀脚边。
赵婉儿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像被人掐断的琴弦。
宋瑞安的枪终于拔了出来,却在瞄准"胡子"眉心时,迟迟扣不下扳机——那具躯体里,此刻盘踞的到底是厉鬼,还是一个被碾碎的、不肯闭眼的魂?
老阿福突然发出一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扫过去。
老管家的手指动了动,浑浊的眼睛慢慢睁开,嘴里含糊地嘟囔着:"姜茶...该给客人送姜茶了..."
李宝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盯着"胡子"还在滴血的手腕,突然发现那截蓝布不知何时缩进了袖口。
谢一刀的喉结动了动,发出一声比蚊子还轻的"救我",可"胡子"的手指又紧了半分,像要把最后一丝生息都攥碎在掌心里。
空气里飘起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混着厨房飘来的红烧肉香,甜得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