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气息坦荡如旷野,眼神明亮如炬火,一举一动都透着股粗犷的真诚。
但是!
神识之海之中,那位前辈的提醒,冰冷残酷,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话语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针,深深扎进了他的神魂深处。
可怕到,他只要稍微在心底触碰一下那个念头,哪怕仅仅是回忆前辈话语的余音,一股寒意就会瞬间从尾椎骨炸开,沿着脊柱疯狂攀升,头皮发麻,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虫蚁在皮肤下游走,让他产生一种堕入无底深渊,被无边黑暗和彻骨寒冷吞噬的毛骨悚然之感。
在这弱肉强食,步步杀机的修真世界,哪一个修士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哪一个不是拼尽了性命,经历了无数次在鬼门关前徘徊的生死考验,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忍受漫长岁月的孤寂煎熬,才能挣扎着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可也正如那位前辈所言,冰冷而残酷,不管你之前付出了多少血泪,承受了多少难以想象的苦楚,闯过了多少刀山火海般的凶险。
只要听错一句话,仅仅是一句话!一个微小的,甚至可能是无心的失误。
轻信了一个不该信的人。
之前所有用生命和血泪铸就的一切,所有的修为,地位,梦想,甚至是存在的痕迹,顷刻间就会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沙堡,轰然崩塌,化作虚无,最终只留下破碎的泡影,成了那遥不可及,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
这种毫无预兆,毫无反抗余地,瞬间就会失去一切根基,被打落尘埃,万劫不复的极致恐怖,让张云帆只觉得脚下坚实的地面骤然消失,整个人正以无可挽回之势坠向冰冷黑暗的深渊,彻骨的寒意冻结了四肢百骸,连心跳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
壮汉卓立群见张云帆脸色变幻不定,眼神时而锐利时而涣散,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
那副心神剧震的模样,他自然也能推测张云帆此刻在想什么。
毕竟,类似的情况,他也见过许多了。
谁让自己有那么一个行事卑劣,总不干人事的弟弟呢?
卓立群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了然。
“呵呵,看来道友不善饮酒,那也没有关系,”卓立群的声音依旧洪亮,但那份爽朗之下,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我就自己喝了。”说着,动作没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