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仿佛刚才的邀请从未发生,他再次仰起那覆盖着短硬胡茬的下巴,喉结有力地滚动着,将手中那散发着浓烈酒气的粗陶酒罐高高举起,琥珀色的酒液如同小型瀑布般倾泻而下,不少酒水甚至顺着他的嘴角,胡须肆意流淌,浸湿了胸前的粗布衣襟。
他行事作风跟刚才一般无二,那股子睥睨豪情,不拘小节的劲儿,豪爽得简直让人觉得,若再对他抱有任何阴暗的揣测,反倒是自己心胸太过狭隘,心思太过阴暗了。
而且,张云帆能明显地感觉到,就在卓立群收回酒碗,自顾痛饮的瞬间,对方那浓眉之下,明亮如星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失望。那并非刻意的轻视,更像是一种原来不过如此的了然,一种对预期落空的轻微叹息。
这丝失望,如同细小的芒刺,不轻不重地扎在了张云帆那因恐惧而异常敏感的自尊心上。
莫名的,一股强烈的,混合着不甘与被轻视的羞恼感冲上心头。
他张云帆,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
不过就是一杯酒而已!如果自己连眼前这碗不知深浅的酒都不敢喝,连这点未知的风险都不敢面对,那还谈什么逆天改命?
修个什么仙?
求个什么大道?
这念头一起,胸中那股被恐惧压制的血性猛地翻腾起来。
张云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朝着正放下空罐,用大手随意抹去胡须上酒渍的壮汉郑重地一抱拳,沉声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怎么称呼?”
壮汉卓立群闻言也是一愣,粗犷的脸上显出几分意外,似乎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刚才还沉浸在巨大恐惧中,脸色发白的年轻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问出这样一个看似平常,却又带着某种决断意味的问题。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那笑容坦荡依旧,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在下卓立群,”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坦率:“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运气好些,获得了一位老前辈的垂青,得了点传承,勉强算比其他人多走了几步路而已。”
听到这个名字,附身在张云帆神识之海中的郑毅,拖长了音调:“泽这名字嘛,听起来可不怎么样,总给人一种大反派的感觉。”
周围几个人,在听到卓立群这三个字后,几乎在同一瞬间,所有的视线,带着疑惑,好奇,难以置信等等复杂情绪,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