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由司空崔烈代为表态主战了,宗正卿刘虞和大司农曹嵩这两个强相关的九卿亦紧随其后主战,刘辩的目光缓缓扫过尚书台与三署官员的面庞,他需要所有核心部门都明确表态。
尚书令刘陶身为汉室宗亲,自然是慨然主战,并表示朝廷有充分的法理和大义制裁所有妄图破坏和平的罪人,更有绝对的实力和意志压倒一切妄图分裂大汉的敌人。
三署之首的五官中郎将伏完并非有主见的人,身为外戚,更深知此刻唯有紧跟圣意,便也躬身附议。
至于侍中寺诸臣?
本就是天子近侍,随上意而动,几乎可视为天子意志的直接延伸。
朝廷重臣尽皆主战,殿内气氛为之一肃,接下来该是拟定具体方略之时。
而谈及用兵方略前,皇甫嵩起身离席,甲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俯身行礼后便急切道:“国家,臣请”
但不待皇甫嵩言罢,刘辩就抬手打断了他的未竟之言,沉声道:“此番朕要御驾亲征!”
皇甫嵩闻言,身体明显一顿,脸上尽是错愕之色,几乎是下意识地再度抱拳行礼,道:“国家,些许跳梁小丑,何须国家亲冒矢石?臣愿为国家前驱,献俘于阙下!”
他是真的急了!
每日含饴弄孙,再隔三差五视察中军操演军队的清闲日子虽好,却早已让他这沙场老将感到厌倦。
先前议征南中,南中瘴气丛生,天子怜他年高,不忍他受瘴疠之苦,故而不让他领兵,他领受了天子的美意。
剿黑山贼,天子又以“杀鸡焉用牛刀”为由,遣董卓前往冀州。
如今朝中能总领大军者,除他之外,便只有卢植。
料想天子不会让卢植再轻易统兵,一位有实无名的丞相权力已然厚重,再得了兵权,非人臣之福。
卢植亦是聪明人,为避嫌也绝不会来争这主帅之位。
眼看机会就在眼前,怎料天子竟要亲自挂帅?
不等皇甫嵩再次争辩,三公九卿纷纷色变,殿内反对声已然沸腾。
太尉袁滂眼眸眼眸微眯,轻抚着长须,沉声劝谏道:“国家,战场上刀剑无眼,流矢难防。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陛下乃万乘之尊,岂可以身犯险?”
“癣疥之疾何需天子亲征!”
“国家三思,圣驾慎勿亲出!”
劝谏之声此起彼伏,群情汹涌,但刘辩依旧稳坐御座,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