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她按自己的想法浅浅思索了一瞬,在已然能看清李安通袖中之物时,才将手掌摊平,同时手心朝下,微微下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李安通不很情愿地将袖中的东西收回去,谢琅看得分明,那并非是一柄寒光森森的袖剑了,而是一根缠绕在李安通手腕上的软鞭。
她心下一定,又以目光安抚过明显紧绷起来的素月素心两人,很平和地道:“樱小姐手掌上有硬茧,反应速度也出乎我的预料。”
“我知,东瀛约束王族女性,要求她们温文恭谨,柔顺和宁。若贵为郡主之尊,不该习练骑射、剑术,手上也不会产生这般厚的茧子。”
上野樱艳丽的眉眼缓缓浮起一个笑,这个笑容远无她方才展露出来的温柔和顺,反倒带着锋锐之意:“国公慧眼,樱实是佩服。”
李安通重新握紧袖中软鞭。
谢琅注意到他脸上并未产生惑色,显然是认为自己的手上缠着软鞭才是常事。
那试着换一换上野栎生手中的剑呢?
她一壁凝神细思,一壁心不在焉地听着上野樱曼声说:“但樱所言,并非谎话,妾与兄长确是自木箱内苏醒的。”
嗯,换不了。
她看向上野栎生手中剑的目光都快闪出火星子了,也没见这把剑如她所想一般变为弯刀。
这时上野樱恰巧闭了嘴,谢琅便顺口接道:“樱女士是说,你与你兄长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木箱里的?”
这话一出,对上其余五人略显茫然的眼光,她才惊觉自己脱口而出了一个明显不似大启语境之中的词语。
“女士”?
“士”之一字多指男性,就算如今女帝统御四海、威慑八荒,也难以提升大启女子的地位。
能入仕的女人寥寥无几,能称之“士”的女人更不多,就算她已封国公、位居宰相之列,也远不能称为“士”。
——因为她以军功起家,即使学识不输于男子,也依然被划作武将之列。
但“女士”这词,似乎没有她一瞬想到的如此多的含义
谢琅定了定神,只顺着问道:“二位可还记得,在前日时,自己做了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她自然地挥了下手:意思是让素月素心以及李安通三人退下。
素月素心在这等事上向来服从她的命令——她们只是会强硬地催她保重身体罢了——迅速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