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他换上了一身半旧的靛蓝色粗布短打,脸上刻意涂抹了些尘灰,将眉宇间因连番血战而磨砺出的那份锐气小心掩藏,只留下底层行商护卫常见的疲惫与谨慎。商队管事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姓胡,此刻正满脸堆笑地将一摞盖着沿途州府大印的“路引符牒”递给城门值守的军头。
“王头儿,辛苦辛苦!都是些不值钱的西境毛皮山货,孝敬兄弟们的‘引路钱’已经备下了”胡管事熟练地压低声音,袖口微动,一小袋沉甸甸的灵石滑了过去。
那军头姓王,面皮黝黑,鹰钩鼻,眼神像刀子。他掂了掂布袋,神识一扫,里面是二十块切割整齐的下品灵石,灵气驳杂,勉强够到三品。他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认可,目光却如毒蛇般扫过商队每一个成员,最后落在队伍末尾的楚星河身上,尤其是他背后那个硕大的、不似寻常货物的包裹。
“后面那个,背的什么?”王军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周围几个兵卒立刻握紧了腰刀,目光锁定了楚星河。
楚星河心头一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憨厚,微微躬身:“回军爷的话,是是小人病重的妹子,路上染了恶疾,浑身长满恶疮,不敢见风,怕冲撞了贵人”他声音沙哑,带着长途跋涉的虚弱,手却悄然缩进袖口,指缝间夹住一张皱巴巴的“祛瘟避秽符”,极其轻微地一搓。一缕难以察觉的、混杂着腐草和轻微腥气的晦涩波动,立刻从包裹缝隙里若有若无地散逸出来。
王军头眉头厌恶地皱紧,下意识后退半步,用袖子掩住口鼻,显然对这“病气”极为忌讳。他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兵卒低声道:“头儿,味道不对,邪乎”
“闭嘴!”王军头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晦气!赶紧滚进去!别挡着道!记着,进了城就去找‘济世堂’的坐堂大夫,别死在大街上污了皇都的地!”他显然不想沾惹麻烦,只想尽快打发走这带着“瘟病”的穷酸护卫。
楚星河连声道谢,弓着腰,背着“病妹”,跟着松了口气的商队,缓缓穿过那巨大城门投下的阴影。就在他即将完全踏入城门洞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城楼之上!
那里,一队衣着迥异于大炎风格的卫士簇拥着几辆华贵异常的马车。深紫色的锦缎车帘被一只戴着墨玉扳指的手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苍白而阴柔的年轻男子面孔,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如同打量猎物的笑意,眼神正居高临下地扫过入城的人流。更让楚星河心脏骤停的是,年轻男子旁边另一辆稍小的马车车窗,薄纱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