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瓦缝里漏下几点月光,像谁撒了把碎银。楚雨柔蜷在楚星河怀里,额角的碎发沾着冷汗,指尖掐进他粗布衣襟的力道重得几乎要掐破布料。她喉咙里滚出细细的呜咽,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奶猫:“哥哥剑在哭”
楚星河摸了摸她的额头,掌心烫得缩了下——比昨夜在古葬坑时又高了半分。白芷蹲在她膝头,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扎进她后颈的风池穴,眉头皱成两座小山:“寒髓和符剑的共鸣像滚水里的饺子,越煮越沸。再这么下去,她的血脉会被压垮的。”她抬头时,烛火映得她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得尽快到玄真观,那儿的太微垣星位能镇住寒髓的躁动。”
凌霜靠在门柱上,短剑横在膝头。剑刃上的敛息符早褪成了灰白色,肩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她咬着牙扯下衣角裹伤口,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再走十里。”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石头,“我闻得到玄真观的香火味了。”
楚星河把楚雨柔往上托了托,符剑在腰间发烫,像揣着块烧红的炭。剑鞘上的“天宫倒计时”符文泛着幽蓝,每走一步都在轻轻跳动,和他心跳一个节奏。他想起昨夜在古葬坑,黑雾男子消散前说的“月圆夜寒髓决堤”,抬头望了眼天——月亮才刚爬上东山头,离月圆还有三天,但楚雨柔的情况比他预想的糟得多。
“嘘——”凌霜突然竖起一根手指。
庙外的风停了。
楚星河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像有人穿着软底鞋踩在枯叶上。不止一个。他悄悄把楚雨柔放在供桌底下,用稻草盖好,自己抄起符剑,剑鞘抵在门框上。白芷把药篓塞进供桌下的缝隙,从里面摸出把带血的银针,藏在袖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庙门口。月光透过破门照进来,映出三个黑影。为首的穿玄色道袍,腰间挂着九枚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叮铃脆响——和昨夜袭击他们的人一模一样。
“楚星河。”那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交出符剑,饶你不死。”
楚星河没说话,符剑在掌心转了个圈。雷纹在鞘中震颤,发出细碎的电流声,像无数只蚂蚁在爬。他想起昨夜溯魂符里的画面——神霄殿的婴儿被塞进青铜棺时,棺盖上刻着“神霄遗孤”,而现在,那枚幽蓝晶体还在他左肩的伤口里,顺着血脉往心脏里钻,像条冰凉的小蛇。
“找死!”为首那人甩袖,九枚铃铛同时炸响。
楚星河只觉耳膜刺痛,怀里的楚雨柔闷哼一声,翻了个身。凌霜的短剑已经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