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粮足,早已非十年前那个需要仰大唐鼻息的边陲小国。大唐此时派来高阶使臣,必有深意。”他顿了顿,看着毛草灵,“无论他们为何而来,你如今是朕的凤主,是乞儿国的国母,这一点,无人能改变。”
他的话语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毛草灵心中安定,点头道:“臣妾明白。陛下放心,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话虽如此,当大唐使团在三日后抵达都城,举行正式朝见时,毛草灵端坐在凤座之上,看着殿中那身着大唐官袍、举止优雅的裴文卿和面白无须、眼神精明的孙德海,听着他们用熟悉又略带疏离的官话宣读国书,呈上礼单,她的心情依旧复杂难言。
国书内容果然如高公公所探,多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赞扬乞儿国在宇文琰治理下的繁荣昌盛,重申两国友好。但最后,裴文卿话锋一转,躬身道:“皇帝陛下、凤主殿下。我朝陛下及太后,多年来一直十分挂念文成公主殿下。此次遣臣等前来,除睦邻交好外,亦有一事,需当面禀明公主殿下。”
来了。毛草灵与宇文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裴卿但说无妨。”宇文琰沉声道。
裴文卿从袖中取出一封以火漆密封、明黄绫面的信函,双手奉上:“此乃我朝太后亲笔手书,嘱托臣务必亲手交予文成公主殿下。”
内侍将信函接过,呈送至毛草灵面前。那明黄色的绸缎,刺得她眼睛微微发涩。太后那位当年在宫中仅有数面之缘、却决定了她远嫁命运的大唐最高贵的女人。
她深吸一口气,在殿中众臣及使团的目光注视下,平静地拆开信函。信纸上是熟悉的簪花小楷,言辞恳切,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思念,询问她这十年在异国他乡是否安好,是否习惯北地风俗,字里行间透露出深深的牵挂。
然而,信的末尾,太后笔触一转,写道:
“忆昔汝奉旨和亲,远适北疆,为国宣劳,功在社稷。倏忽十载,朕与皇帝未尝一日忘怀。今闻乞儿国在汝与宇文国主治理下,政通人和,百业兴旺,朕心甚慰。然汝终究乃我大唐公主,血脉相连,岂能久居外域?今特遣使往迎,盼汝能归宁长安。皇帝已下旨,将于汝归来之日,册封汝为‘国后夫人’,位同副后,享无尽尊荣,以酬汝昔日之功,慰朕与皇帝思念之苦”
“归宁长安”、“册封国后夫人”!
毛草灵握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