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她预感到大唐来者不善,却没想到,竟是直接要她“回去”!还许以如此“厚赏”!
十年了,她早已在这里扎根,有了深爱的夫君,有了视若己出的皇子公主(虽非她亲生,却由她抚养,感情深厚),有了她呕心沥血参与建设、繁荣起来的国家和信赖她的臣民。她的人生、她的情感、她的责任,都已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
可现在,大唐一纸书信,就要将她这一切连根拔起?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国后夫人”名号?
她缓缓抬起头,将信纸轻轻放在一旁的几案上,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对裴文卿道:“太后的牵挂,本宫心领了。十年未见,太后凤体可还安康?”
裴文卿见她并未直接回应归宁之事,而是先问候太后,心中微凛,这位凤主,比想象中更为沉着。他恭敬回道:“劳凤主挂心,太后凤体安康,只是时常思念殿下。”
毛草灵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朝见结束后,宇文琰携毛草灵回到寝宫。屏退左右,他立刻拿起那封太后的手书,快速看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极反笑:“好一个‘归宁长安’!好一个‘国后夫人’!他们当朕的凤主是什么?是他们可以随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吗?!”
他猛地将信拍在桌上,胸膛起伏:“十年前,他们舍不得真正的公主,随意找了你顶替。十年后,见你将乞儿国治理得好了,又想将你要回去,摘现成的桃子?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毛草灵看着他因愤怒而紧绷的侧脸,心中那点因故国来信而产生的波澜,反而奇异地平复了许多。她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陛下息怒。他们有此想法,不足为奇。只是,他们未免太不将陛下,不将乞儿国放在眼里了。”
宇文琰反手紧紧握住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灵儿,你告诉朕,你是怎么想的?你可想回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毛草灵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清晰地回答:“陛下,这里就是我的家。您是我的夫君,是我的依靠。乞儿国的臣民,是我的责任。我哪里也不去。”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宇文琰紧绷的神情骤然放松,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沙哑:“好!好!朕就知道!朕就知道!”
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心跳的剧烈,毛草灵闭上眼,将脸埋在他胸前。故国的召唤,太后的许诺,像远处飘来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