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时,一道闪电照亮半边面容。
冕旒下的目光比闪电更慑人。
“退下吧。”
黑冰台统领倒退着退出大殿,直到宫门关闭才敢直起腰。
他擦了把冷汗,忽然发现自己的佩剑不知何时已断成两截。
而始皇帝甚至未曾碰过他一下。
陛下的功力越发深不可测了。
暴雨中,始皇帝的声音穿透厚重的宫门,清晰地传入他耳中:“百越”
“朕要那里,寸草不生!!!”
长公子府内,烛火摇曳。
扶苏独坐书房,案前酒盏早已凉透。
窗外竹影婆娑,映得他温润如玉的面容忽明忽暗。
“公子!”
淳于越踉跄着闯入,花白胡须剧烈颤抖,“今日朝堂之事,实在欺人太甚!陛下若不上朝,理应由您”
“老师。”
扶苏抬手打断,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罕见的坚决,“慎言。”
老儒生却似未闻,激动地挥舞着玉笏!
“六公子何德何能?论长幼,论贤明,都该是您”
“够了!!”
扶苏突然拍案而起,酒盏翻倒,酒水在竹简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这些话,在这里说说便罢,出了这道门”
他望向窗外巡逻的黑甲卫。
“诸位难道还想再看一次焚书?!”
满室寂静!
几位儒臣面面相觑,最终颓然跪坐。
颜回后人颜路长叹一声:“公子仁厚,可若再这般退让,只怕”
“只怕什么?”
扶苏苦笑,“六弟如今手握大权,又得父皇器重,你们要我如何?”
他摩挲着腰间玉佩——
那是始皇帝在他加冠时所赐。
“结党营私?还是兵戈相向?”
淳于越老泪纵横:“可儒家千年道统”
“正因如此,才更该谨言慎行。”
扶苏俯身扶起老臣,指尖触到对方袖中藏着的论语竹简,动作微微一滞。
“博士可还记得?夫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窗外一阵风过,竹叶沙沙作响。
年迈的淳于越突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