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米伽从他的床上一跃而起。
自打自愿地登上审判长号以来,他就再也没有如此迅捷的行动过。以一种谨慎到了卑微的程度,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以保证他在这艘船上所度过的每分每秒都可以完全地掌控自身。
凡人也可以做到这件事,只是需要花费诸多心力和年岁,而且,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使自身更强。但欧米伽不同,他是为了让自己更弱——在这艘船上,他必须顺从地仰起头,露出毫无保护的脖颈。
这对一名原体或任何有尊严的人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士可杀不可辱这一名言在帝国内部有数不清的近似语句,可是,究其根本,它仍然只关乎到一个词语。
荣誉。
在他的生命中,欧米伽从未在意过此物。
别误会,他没有看低过它,也知晓它是何等重要。每次规划任务时,如果要手染无辜者的鲜血,他甚至会费心去思考如何才能让他们的死亡变得更有价值。一个死在战斗中的士兵,和一个在非战日悄无声息失踪的士兵,他们的风评和其家人所能得到的抚恤金都会成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但是,在意他人的荣誉,和在意自身的,又岂是一个概念?
他做这件事,不过只是为了在后续的清算中能够为他的军团拿到一些政治上的筹码而已
当他儿子们的生命被摆上天平时,任何一点都能稍微使他们更有利用价值的事物都是值得提前争取的。
当然,这是个太过苍白的理由。
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欧米伽缓步走到他牢房大门的边缘,此刻的缓慢又和他刚才爆发出的敏捷截然相反了。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的狱卒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并无任何特殊力量.至少现在没有。
因此,假如他表现得太激烈,或者说,太符合基因原体的身份,那她便极有可能受惊。
欧米伽不想看到那种场面,毕竟,她其实并非唯一的狱卒。
他在不久前已经亲身体会过了一次它所能带来的极致苦痛,短时间内,他不想再来一次了,而且也无此必要。
他慢慢地拉开门。
囚犯的牢门竟然没有锁,这在寻常监狱中真是个堪称荒诞的场面。但是,就算那扇门已经被完全拉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类狱卒却连看一眼的精力都欠奉。
她漠然得如同一颗置身事外的洁白宝石,对这世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