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来了,回家了。
可是,家是什么?
尽管它那颗空荡的心中满是对归家的渴望,但它其实并不明白这个概念究竟意味着什么,它只是遵循本能行事,就像野兽会在饥饿与虚弱时吃掉自己的孩子。
它们或许有感情,也有在事后察觉到悲伤的可能性,然而,在那个至关重要的瞬间,在它们将利齿咬向幼崽不设防脖颈的瞬间,是本能在掌控一切。
它也是如此。
它只想回来、回家,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想。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它不在乎。
回来就好。
它舒展身体,头顶拯救星的夜晚,外表看似毫无异样的动力甲却随着这阵动作而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膨胀之声。周遭空无一物,只有干燥的戈壁滩与碎石和挤占了每一点空气的厚重尘埃。
一片无人之地。
它孤独地站在这里,眺望远方,黑如夜晚本身的一双眼睛里不多不少地倒映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它威严、怪异、扭曲,却星光点点,其下挤满了稍显低矮的大楼与更矮一些的房屋,并不起眼,仿佛蝼蚁,却远比那塔来得要生机勃勃。
有很多人在那里生活。
有多少?
它僵硬地迈动脚步,朝尖塔走去。
回家,回到鸦塔。它想。
——
悬浮摩托发出了一阵接近无声的低沉嗡鸣,随后急速停止。
索伦伏尔克翻身跳下这台由白疤们赠送的珍贵礼物,一言不发地走入了一间用作临时指挥室的地下碉堡。
许多张他所熟悉的苍白面容早已占据了战术长桌周围的空间,硬生生地让这座宽敞的地堡变得拥挤了起来。
和机械教做交易得来的最新款沉思者在自动机仆的操纵下不断地滴滴作响,凡人军官们在侧门和正门之间不断地来来往往,偶尔急促地交谈几句,便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军务之中。
一切都井然有序,哪怕一场实际意义上的恐怖战争即将来临,这些人的腰也仍然挺得笔直,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只是,索伦对这一切的后续发展持悲观态度——他觉得,再过不久,这份珍贵的专业便将烟消云散,只要他们亲眼看见本值得信赖的暗鸦守卫们在那东西面前究竟是何等不堪一击,便一定会受到士气上的打击
届时会发生什么,索伦不愿去细想,可他那快如闪电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