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家,人疯起来,是真的杀人不眨眼,那一刻,高柷是真的觉得高骈能杀自己!
自己也是飘了,大战在即,竟然敢在高骈面前忤逆他,真的是快活日子过久了。
这会听那牙将抱怨,他也只敢替自家兄长解释:
“小朱,少说几句,现在我兄长心意还不知道吗?他是要留名青史的,现在谁挡了他的路,他就杀谁?念什么自己人?没用的。”
那个小朱的,是邠州军的一名牙将,叫朱玫,其人世代为邠州牙将,其中四代都是在高家下面为将,所以被高柷认为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后头给高柷、朱枚几个撑伞盖的牙兵,忍不住插嘴道:
“使君说的是,我也觉得使相是想有大作为,细看使相这么多年,也胜仗无数,却没一个可以祭告太牢的大胜,一旦此战使相定南诏,解决朝廷百年边患,死后都可以谥号‘武穆’了。”
前头走着的高柷一下子愣住了,这还真说的有道理。
自家兄长这些年求神问道的,不就是想求一个不朽名?现在一旦真的打下南诏,咱那大兄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到时候真的谥“武穆”,就是青史有其名啊。
而自己作为高骈从弟,百年后,史家著史,兄长肯定是单独列传,而他们这些族亲、大将,岂不是也能附在传后?
一下子,高柷的心头一下子就火热了。
他多少明白兄长的心思了,的确,咱这大兄是能打,从西北打到西南,堪称国家干城,可这些战功固然多,却没有一个可以盖棺定论的大功劳!
那什么可以盖棺定论的?那必然是一战而破一国啊!尤其是像南诏这样的百年大国。
昔日苏定方如何青史留名?是因为他随李靖北征突厥吗?不是!那打得再好,也不过是李靖的,他能有大名,还不是一战攻灭了百济?
高柷越想越对,正要对后头指伞盖的汉子夸一句,旁边那个朱枚就指着那人的鼻子,恶声恶气:
“王行瑜,要你多话?偏显得你能耐?好好撑伞,恁多废话!”
这下子,本要夸一句的高柷,将话咽在了嘴里,然后带着牙将们匆匆敢往营地。
看来这一把确实要好好打了!没准,咱高柷也能青史留名呢!
于是,脚步更加轻快了。
高骈所驻的龙苍岭,西南十里,天井山坝。
赵怀安正顶着蓑帽,带着幕僚、义社郞们冒雨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