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里没有一点高兴,而是深深的恐惧。
杨思敏是谁?他是杨茂言的侄子,而杨茂言正是杨帅的族亲啊,衙内五都中有三个姓杨的,都是杨帅的族人或者义子。
这也是杨帅发现战场形势不对后,当即就让他来找杨茂言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兵力有多少,而是因为他能被信任。
可现在,杨茂言的侄子竟然在半道,还是在阵内袭杀他,这即便不是杨茂言的意思,也说明此时这支牙军出了叛徒。
脖子上的血一直在流,李继昌有点目眩,他拿一块白巾给自己稍微包扎了下,然后让朱能留在这里断后,然后他自己直奔前面杨茂言的帐幕。
即便有一丝可能,他也要完成节帅的军令。
一路奔来,再无危险,可李继昌的血也是越流越多,当天冲进幕帐的时候,就看见那位留着长髯,仪表堂堂的杨茂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李继昌踉跄奔到杨茂言面前,附近几个牙兵已经抽刀奔了过来,没有时间了。
他抓住杨茂言的衣摆,大吼:
“节帅有令,命你部向东北,截击右路过来的南诏军,护住中路本阵。”
杨茂言下意识回道:
“尊令!”
可在看到几个牙将缓缓地站到李继昌的身后,然后一刀砍掉了李继昌的首级,他才反应过来。
望着滚在地上的李继昌,杨茂言讷讷:
“为何要这般,这李继昌是个好汉子!”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只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军将,抱拳道:
“都将,现在局势难道还不明朗吗?我军激战半日,后方的高骈依旧无一兵一卒过来,这明显是以我军为弃子!这个时候,咱们在这里把家底都拼光,此战就算打赢了,回去也不是和李押衙还有安军使一样?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杀掉咱们!”
那边同样有个牙将也冲着杨茂言怒吼:
“老杨,你还在想什么!此时咱们就在战场,南诏军已经在北路完成了包抄,很快就杀到咱们这边,再犹豫,之前南诏人的条件还能作数?”
“是啊,都将,下令吧。咱们也不是投南诏人,就是明知不可为还为之,那不是蠢吗?我军得南诏人默许,只要我军不出战,他们就会放过我军,这是在为我西川武人留骨血呀!”
杨茂言半天不说话,然后在众将终于要不耐烦的时候,小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