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社任务时,袁袭就在现场,所以晓得何惟道担子重,但还是有心提醒了句:
“老何,你是从咱们幕府出来的,是咱们自己人,当然能理解你做事不易。但那些衙管的武夫可不管你啊,他们个个把精锐武士看得重,你这样去抽,他们能不有话?”
何惟道皱眉,哼了句:
“这些武士都是使君恩养出来的,他们那些武夫也敢将之据为己有?”
袁袭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声音小点,然后才拉他到廊庑下,压着声音说道:
“他们当然不敢,但人的心思你要懂,租人家地租的久了,还觉得这地是自己的呢?更何况手上的兵?所以这是人心难免的。现在世道越发乱了,你我这些文人要想站稳脚跟,除了咱们自己能抱团,能得使君信任,还得明白一事。”
何惟道问道:
“怎么说?”
袁袭压着声音,认真道:
“我们要理解使君,晓得他这个位置的难处,他和下面这些人又是兄弟,又是上下,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做得过,也不能当面说。但咱们要为使君分忧,不用使君吩咐,我们自己要有觉悟。”
“武夫们嘛,打仗嘛,生死一刻的,自然得乾纲独断,可这独断久了,难免心思就岔了,所以就需要人给他们紧紧箍,拉拉缰绳,让他们别太跳。这种事使君不好出面,自然得我们来。”
何惟道明白了,沉吟了会,笑道:
“袁判,学生晓得了,不过这也是后话了,咱还是先把人手补齐,先把架子给拉起来,这一天天的,实在也累得不轻。”
袁袭也笑了笑,这种事本来也是点到为止,确认了一下彼此的默契。
至于结党,他也是万万不敢的!
再说了,真要结党也不会和一个特务头子结党啊!
偏厅内,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汉正在给赵怀安展示几个铁环,还时不时的用匕首戳着,检测铁环的坚固。
在看到铁环的确能挡匕首的切割,赵怀安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其中一串已经串好的铁环,然后问道:
“工艺看着差不多,坚固程度也够,这耗时要多久?”
这次留下的制甲大匠姓费,是赵怀安在西川的时候带回来的,世代都是地方制甲的匠户。
费大匠回道:
“回使君,这是我亲自打制的,用了淬火,所以用了半日,如果是一般匠人,大概需要一日到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