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落在温莎城堡书房的橡木书桌上,投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威廉四世正坐在高背扶手椅上,披着那件他最喜欢的蓝呢马甲,围着松垮的白绸围巾。他的手里握着拐杖,拐杖轻轻敲击着地毯,节奏急促、杂乱,正如他此时的心情。
“她拒绝了?”威廉四世嗓音沙哑,眼睛半眯,像是在确认一则荒谬到可笑的传闻:“当真吗?”
张伯伦勋爵犹豫了片刻:“陛下,公主殿下确实亲手抄写了一封回信,信上她提到了自己的年轻和缺乏经验,并且说,她愿意留在母亲的保护之下,不愿违逆母亲的意见,而且愿意将财政与府邸之权继续委由母亲掌管。”
“她抄写的?”威廉四世重复了一遍:“到底是她抄写的,还是她写的?”
“陛下,根据字迹,我确定这封信确实出自公主殿下的手笔。”亚瑟平静的补充道:“但我不能确定这封信是否是由她本人起草的。因为根据我对公主殿下的了解,这封信里有许多用词习惯是我曾经三令五申要求她,必须尽可能避免的。”
威廉四世缓缓起身,动作比从前迟钝了许多。
他走到壁炉边,背对着两人站定,望着火炉上那幅描绘特拉法加海战的油画。
“他们敢这么做他们竟敢!”威廉四世低声喃喃道:“这封信肯定不是德丽娜写的。”
张伯伦勋爵上前一步,试图以平稳语气劝慰:“陛下,或许只是暂时受母亲控制,她并非出于本意”
“她当然不是出于本意!”威廉四世怒喝道,“这正是我无法容忍的地方!”
他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我当年曾经在加勒比海上熬过瘟疫,也在直布罗陀顶着风暴操过舵,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大不列颠这艘大船马上就要触礁沉底了!”
“她是王储,是未来的女王!”他抬起手杖狠狠敲了一下地面:“但现在她却像是康罗伊和那个女人养在金笼子里的小鸟,连啄食的时间都要听命于人!我要让全国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小玩偶,至少不会再是了!我要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亲自把权杖交到她的手上,让她明白,她属于整个帝国,而不是”
话音未落,威廉四世的脸色陡然发白。
他身体猛地一晃,拐杖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亚瑟眼疾手快,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陛下!”张伯伦勋爵惊呼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