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多年的野外考古实践经验,谁知道蒲苇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什么样的习性?
怕是想破脑袋,都和瓷窑扯不上边。
还有第二次,首先你得对唐代民间陶瓷文化信仰有相当的了解:南方拜什么神,北方拜什么神,祭祀时摆什么供品?
庙又该怎么建,建在什么方位,与山势河道、以及窑炉等核心作坊的对应位置。
而唐代瓷窑有几座?
数遍全国,系统性且完整的,具有代表性和参考价值的,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可能十年八年都用不到一次,学校压根就不教这一类的知识,包括各文博机构、考古机构,研究的也是少之又少。
也没人闲的蛋疼,耗时间去学这种知识,所以想查资料都不知道从哪查。
那林思成是从哪学的,又是怎么做到的,只用了一天,就找到了北午芹窑址??
想来想去,孙嘉木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林思成通过不断的实践,知识和经验已经积累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但问题又来了,都还没毕业,他哪来的实践经验?
越想越不通,孙嘉木张着嘴:“这小孩怎么这么邪门?”
“邪门不至于,但确实挺独特!”
吴晖点点头,“按王齐志的说法,这小孩学东西特快,过目不忘,无师自通咱们局和社科院的那两个项目,就是他从期刊和公开数据中扒下来的”
扒?
扒期刊论文,反向验证研究结论,这样的并不少见。但那全是研究单位项目验收完毕,论文全部公开发表,有核心数据支持的前提下。
就王齐志实验室的那两个项目,文物局和社科院都才开始研究,才发了几份普刊。
说直白点:压根就没什么核心数据,也压根就没研究到那个程度,那林思成是从哪扒的?
下意识的,他又想起在会场里,林思成说:rtk有配套的说明书,转换应用场景并不难,改一下系统参数就行。
当时孙嘉木就觉得,这小孩真能吹牛逼?
就他说的这个“改参数”,考古司的技术员需要集中培训两个月左右,才能基本掌握。
但现在再想:他已经到了“根据几份公开报导,就能推导出课题的核心数据,敢和文物局、社科院抢项目”的程度,根据说明书修改一下rtk的参数,不就跟玩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