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傻柱就扛着铁锹往后山的水渠去了。露水打湿了裤脚,他却浑不在意,脚步踩在草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水渠是前几年修的,今年雨水少,不少地方都淤塞了,得赶紧清出来,不然向日葵地怕是要缺水。
刚到水渠边,就看见三大爷蹲在石头上,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傻柱你看,”他指着地上的痕迹,“从这儿到向日葵地,水渠长一百二十米,淤塞了三十七米,按咱俩的速度,清一米得十分钟,总共得花六百一十分钟,也就是十个小时十分钟,中午得留一个小时吃饭,所以得从早上六点干到下午五点十分,正好完工。”
傻柱放下铁锹笑:“三大爷,您这账算得比闹钟还准。赶紧干活吧,早干完早歇着。”他抡起铁锹往渠里挖,淤塞的泥块带着股水草的腥气,溅在裤腿上,留下深色的印子。三大爷也不含糊,拿起带来的锄头,跟着清理边角的碎泥,嘴里还在念叨:“这淤泥能当肥料,我算过,三十七米的淤泥,够给半亩地施肥,省了买化肥的钱,值五块。”
太阳爬到头顶时,两人清出了一大半水渠。傻柱掏出张奶奶给的栗子面馒头,递了个给三大爷:“歇会儿,吃点东西。”三大爷接过来,掰成两半,先把带皮的一半塞进嘴里,说:“带皮的耐饿,等会儿干活有力气。”他看着水渠里慢慢渗出的清水,忽然说:“你看这水多清,比镇上自来水厂的水干净,直接浇地,向日葵准长得旺。”
正说着,槐花举着画夹来了,身后跟着小宝和弟弟,每人手里都拎着个水壶。“傻柱叔,三大爷,喝水。”槐花把画夹往石头上一放,翻开的画页上,是傻柱和三大爷清渠的样子,铁锹扬起的泥块在空中划出弧线,三大爷的锄头落在渠边,连草叶上的露珠都画得清清楚楚。
“画得真像,”三大爷凑过去看,指着画里的自己,“把我这帽子画歪了,得改改,我戴帽子从不歪。”槐花笑着拿起笔:“知道了三大爷,给您画正点。”小宝和弟弟则跑到水渠边,用手接渗出的清水,凉丝丝的,溅在脸上直笑。
下午日头最烈的时候,水渠终于清完了。清水顺着渠沟“哗哗”流向下游,经过向日葵地时,滋润得泥土冒出细密的泡泡。三大爷蹲在渠边,看着水流的速度点头:“流速每秒三十厘米,正好,既不会冲坏根,又能浇透,我就说这么挖准没错。”傻柱瘫坐在石头上,掏出毛巾擦汗,水珠滴在地上,很快就被晒干了。
回院时,张奶奶正在灶房熬绿豆汤,绿豆煮得开花,汤里飘着冰糖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