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来了嘛!”李奶奶掀着门帘迎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棉纱,“快进来暖和暖和,我给孩子们炸了油果子。”屋里的火塘烧得正旺,铁架上烤着红薯,香气混着纺车的“嗡嗡”声,把寒气都挡在了门外。
王爷爷家的门槛上坐着只老猫,见人来就往屋里钻,尾巴扫过供桌上的花生盘。“来啦?”王爷爷从炕头挪下来,手里的旱烟袋在鞋底磕了磕,“刚炒的花生,还热乎着呢,装袋子里带着。”他往小宝兜里塞花生时,槐花发现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像刚从地里回来——后来才知道,王爷爷天不亮就去给麦子盖草帘了,怕春寒冻着麦苗。
走了半条街,布袋子里的糖已经堆成了小山,小宝的兜里塞满了花生,弟弟的风车轴上缠满了各家给的红绳。三大爷的小本子记得密密麻麻:“李奶奶:油果子六个(成本估算一块二);王爷爷:花生半斤(八毛);赵婶:酥糖三块(五毛)”傻柱凑过去看:“三大爷,您这是要给人家记账还礼啊?”三大爷理直气壮:“礼尚往来才长久,我算过,明年咱得预备七斤瓜子回礼,不多不少。”
到村头老槐树下时,日头已经升到树梢,雪在阳光下融成水珠,顺着老槐树的裂纹往下淌,像在流泪。傻柱把黏豆包挂在最低的枝桠上,张奶奶让孩子们跪下磕头,小宝和弟弟磕得最响,额头沾了层雪。槐花举着画夹站在一旁,铅笔在纸上飞快移动,把老槐树的皴裂、挂着的豆包、地上的脚印都画进去,连许大茂举着相机的影子都没落下。
“这树得有百十年了,”王爷爷不知啥时候跟了过来,摸着树干叹气道,“我小时候它就这么粗,现在还这么粗,就是枝桠少了些。”他给槐花讲老槐树的故事,说有年大旱,是老槐树的根渗出的水救了半个村的人,说有对相爱的年轻人在树下定情,后来生了七个娃。槐花听得入神,笔尖在画纸上顿了顿,给老槐树的枝干添了圈淡淡的光晕。
回院时,太阳已经西斜,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傻柱扛着孩子们,三大爷背着布袋子,张奶奶手里的糖纸在风里飘,像只彩色的蝴蝶。许大茂的相机早就没电了,正举着块冻成冰的糖葫芦啃,含糊不清地说:“家人们这糖葫芦冻得像冰雕”
院里的阿白和小绒听见动静,在羊圈里“咩咩”直叫。槐花放下画夹就往羊圈跑,小绒隔着栏杆蹭她的手,阿白则把早上没吃完的玉米粒拱到她脚边,像在分享年货。三大爷蹲在旁边数今天的收获:“总共收了油果子六个、花生半斤、酥糖三块折算成钱是两块五,比去年多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