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画不完的院,像这慢慢过的日子,总有新的音符,新的色彩,在等着她。
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傻柱扛着锄头往回走,三大爷跟在后面数步数,嘴里还在念叨着明天该施多少肥。槐花背着画夹,手里攥着小宝给的金纸,走在最后面,影子被拉得老长,和傻柱的影子、三大爷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画。
夕阳的余晖漫过院门口的石碾,把傻柱扛着的锄头镀上一层金红。三大爷数完最后一步,在本子上画了个勾:“整整一千两百步,比昨天少了三步,说明翻土的节奏越来越匀了。”他抬头看见槐花手里的金纸,眼睛一亮,“这是烟花壳上的吧?留着,能给阿白的羊圈糊层亮面,挡挡雨。”
槐花把金纸小心翼翼地夹进画夹,指尖触到画纸边缘的粗糙,忽然想起早上许大茂举着相机追着草芽拍的样子——他说那草芽是“生命的力量”,镜头都快贴到泥土上了,眼镜片沾着草叶也不顾。“许大茂呢?”她问。
“去镇上修相机了,”傻柱把锄头靠在墙根,泥土簌簌落在地上,“昨晚拍烟花太激动,镜头磕在石头上,裂了道缝。”他顿了顿,往灶房走,“张奶奶蒸了杂粮馒头,我去看看熟了没。”
三大爷蹲在羊圈边,给阿白添着新割的草料,小绒凑过来蹭他的裤腿,他就顺手摸了摸它的头:“傻柱这小子,嘴上不说,心里细着呢。知道你爱吃甜,今早特意让张奶奶在馒头里掺了红薯泥。”
槐花走到羊圈前,看着阿白慢悠悠地嚼着草,小绒在旁边蹦跶,忽然觉得这画面眼熟——像她画里的某一页,只是那时的草是枯黄的,如今都冒出了嫩青。她翻开画夹,找到那页冬末的羊圈图,笔尖在空白处添了几笔新绿,标注着“春芽”。
灶房的蒸汽漫出来,混着红薯的甜香。张奶奶正把馒头从笼屉里捡出来,白胖的馒头沾着细密的水珠,咬一口能拉出丝来。“槐花快来,”她用布垫着烫手的馒头,往槐花手里塞,“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槐花咬了一口,红薯的甜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她忽然看见灶台上摆着个小瓦罐,里面泡着深色的液体,飘着些枸杞和红枣。“这是?”
“给你泡的,”张奶奶擦着手笑,“傻柱今早去后山采的何首乌,说你最近总熬夜画画,补补身子。他自己爬了两小时山,回来裤腿都刮破了,还不让说。”
槐花的喉咙忽然有点发紧,咬着馒头说不出话。她想起今早看见傻柱裤腿上的破洞,问他怎么弄的,他只说是被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