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刮的,轻描淡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原来他是去后山了——那后山的路,开春后最滑,去年还有采药人摔断了腿。
“傻柱呢?”她含糊地问,把馒头往嘴里塞得更快了。
“在院里劈柴呢,说要把冬天攒的柴火劈出来,腾地方放春耕的农具。”张奶奶指着窗外,“你看,那小子干活就是实诚,劈个柴都跟较劲似的。”
槐花扒着窗沿往外看,傻柱正抡着斧头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又狠又准,木柴“咔嚓”裂开的声音隔着窗户都能听见。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脊梁骨在布下绷得笔直,每劈一下,额角的汗珠就往下滚,砸在地上的尘土里,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三大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摸着胡子笑:“这小子,打小就护着你。你十岁那年掉进冰窟窿,是他跳下去把你捞上来的,自己发了三天高烧,差点没挺过来。”
槐花的手猛地一颤,馒头屑掉在了衣襟上。她当然记得,只是那时年纪小,只记得傻柱浑身湿漉漉地抱着她,嘴唇冻得发紫,却还笑着说“别怕”。后来他病好后,她想谢谢他,他却挠着头说“谁让你是我妹呢”。
“姐!姐!”小宝举着个风筝从外面跑进来,风筝尾巴是用红布条做的,在风里飘得像团火,“许大茂哥修相机回来了,带了新的胶卷,说要给咱拍全家福!”
许大茂紧跟着走进来,举着相机晃了晃,镜头上的裂缝被他用透明胶带粘好了,看着有点滑稽。“家人们,新胶卷到货!今天天气好,拍出来肯定清楚!”他对着院里喊,“傻柱,别劈柴了,过来拍全家福!”
傻柱擦了擦汗,把斧头往柴堆上一插,大步走进来,蓝布褂子后背都湿透了,贴在身上能看出肌肉的轮廓。“拍啥全家福,我这一身汗,埋汰。”
“埋汰才真实!”许大茂把相机架在石碾上,调整着角度,“就拍院里,背景有柴堆、有羊圈、有刚翻的地,多有生活气!”
张奶奶拉着槐花站到傻柱旁边,三大爷抱着小宝,许大茂把弟弟架在肩膀上,傻柱往旁边挪了挪,让槐花站在中间。阳光穿过院角的槐树,在地上投下碎金似的光斑,阿白和小绒在羊圈里“咩咩”叫,像在凑热闹。
“都笑一个!”许大茂躲到相机后面,“一、二、三——”
槐花看着镜头,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左边是傻柱宽厚的肩膀,右边是张奶奶温暖的手,前面是举着相机的许大茂,身后是三大爷哼着的小调,远处是弟弟和小宝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