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想想,也符合集权的特性。
“锦衣卫为表,黎渊社为里,啧!”
海浩的神情同样郑重起来,皱起眉头:“确实可怕,但黎渊社会乖乖听命么?由反朝廷的贼子,摇身一变为朝廷鹰犬,恐怕大部分人难以接受吧?”
海玥道:“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尤其是三垣堂原本就有分裂,内部矛盾难以弥合,现在紫微垣更倒戈相向,他们内部的分裂会愈发严重。”
“但不可否认的是,皇权自有吸引力,会有一部分本就动摇的人手会被收拢,投入天子麾下。”
夜风渐起,卷着庭院中的落叶沙沙作响,海玥总结道:“朝堂之争尚在明处,自有其规矩方圆,而黎渊社行事阴诡,无所不用其极,必须早早防范,英略社的人手可以动起来了。”
“是该动一动了!”
海浩笑道。
得益于孙维贤南方经营的能量,英略社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然在南直隶、江浙等多个地区开办了分社。
不仅是耳目眼线,就连漕运方面都有涉及。
海浩本就熟悉江湖事,之前是被锦衣卫逼得离家远行,现在锦衣卫成了儿子的跟班,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是飞速壮大起来。
朱琳则看着海玥,抿了抿嘴,神色有异。
按理来说,一位科举榜眼出身,又是翰林院的清贵,本应是坚定的庙堂支持者。
可现在由于一个尚且无法确定的线索,就把皇帝当贼来防?
她不知缘由,但仔细想来,莫不是因为身世,令儿子的戒备心理太强,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可庙堂之上,与天子抗衡,真有胜算么?
“王佐前车之鉴,但凡不是愚忠入脑,皆当引以为戒”
海玥看出了这位的担忧,平和地笑了笑:“纵无凌云之志,但求现世安稳,亦当未雨绸缪!”
“好!”
朱琳不再多言,一家人再探讨了一番具体细节,这才散去。
海玥回到屋内,看了看在婴儿小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轻轻搂住妻子,听着枕畔均匀的呼吸声,进入梦乡。
嘉靖十二年的最后两月,就这般平稳地过去。
直到元旦将至。
一件大事震动朝堂。
大礼议新贵的领袖,压得群臣喘不过气来的铁腕首辅,张璁。
上疏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