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夏言独坐值房,看着递到面前的弹劾奏疏,一时间火冒三丈。
这四年的斗争中。
严嵩老了。
夏言也明显老了。
毕竟他只比严嵩小两岁,今年也是五十九岁的人了。
而相比起严嵩年轻时就高中,夏言的科举之路颇为坎坷,十八岁乡试,三十六岁才考中进士,得以入仕为官,此后又蹉跎了数年,终于因迎合圣意,主张天地分祭而崭露头角。
历史上夏言得到嘉靖赏识后,仅仅在一年之间,从七品的给事中进步为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去谏官未浃岁拜六卿,前此未有也”。
显然这个世界,他没有这般好的待遇。
升官速度也是很快了,短短数年间入了阁,已经是让一众朝臣望尘莫及。
偏偏前方赫然矗立着一座巍峨巨峰,令人仰望。
严嵩。
在此之前,夏言对于严嵩印象并不坏。
两人不仅是江西老乡,严嵩还是他的科举座师,此前种种士林清誉,也令人敬仰。
但等到夏言入阁后,很快发现,这位太霸道了。
说一不二。
尤其是借锦衣卫掀起大案后,所作出的决策,不容许有丝毫更改。
能入内阁的,都是到了人臣的顶峰。
谁又希望被旁人呼来喝去,唯唯诺诺?
当然这样的确实有。
比如李时,是个应声虫般的泥塑阁老;
又有费宏,年纪大了,身体又差,没那个心气争;
还有霍韬,自以为是,完全错估了自身在大礼仪集团里的领导和影响力;
夏言可不是这三位。
如今的内阁,就只剩下他与严嵩。
虽然首辅次辅的地位分明。
虽然他抗争四载,收河套的国策,依旧按照严嵩的意志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
可夏言也笃定,只要自己发出了声音,严嵩绝不敢置之不理。
在这种情况下,案头堆着的弹劾奏章,就相当刺眼了。
“恃父之势,群小竞趋强占商铺,私调船只”
“明目张胆,大启贿门贪必好淫,淫必生贪”
“没想到严阁老竟有这么个儿子,区区举人,竟敢这般嚣狂?”
夏言原本不屑于用亲属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