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带着点狡黠,“对了,我妈今早在菜市场抢了新鲜排骨,说要做你最爱的糖醋口,晚上七点,不许迟到。”
熟悉的絮叨像温水漫过心口,却也让那点迷茫愈发浓重。
此刻关于天元大陆的往事,却觉得像隔着层毛玻璃——那些人那些事,难道真的只在梦里?
忙音“嘟嘟”响起时,手机屏幕恰好暗下去,映出词宋眼底的茫然。他放下手机的瞬间,指尖似乎又掠过一丝银灰色的凉意,快得像错觉。
或许,真的是梦吧。词宋抓起桌上的课本和手机,拉链“唰”地拉上书包——却在转身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诗经内页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浅浅的墨痕。
那墨痕弯弯曲曲,起笔如芽,落笔似叶,竟像极了天元大陆茶山石阶上,那个藏着“逆”字诀的“茶”字古篆!
词宋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扑到桌前,指尖抚向那页纸。
可指腹下的纸面光滑平整,墨迹清晰的只有印刷体的“参差荇菜”,方才那道墨痕,竟像从未存在过。
“是眼花了吗。。。”
他盯着书页看了半晌,直到舍友的呼唤声传来,才猛地回神,抓起书包快步冲出宿舍。
。。。。。
教学楼离宿舍不算远,穿过种满香樟的小径时,几片枯叶落在肩头。
那栋爬满爬山虎的老建筑就在眼前,砖红色的墙面上,藤蔓的枯叶间还藏着零星绿意。
推开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旧响,里头立刻传来老教授特有的沙哑嗓音,正慢悠悠讲着“风、雅、颂”的区别,尾音拖得老长。
词宋踮着脚溜进去,才发现这间阶梯教室大得惊人,前后排隔着近十米,黑压压坐了上百人,连最后几排的加座都快坐满了,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和旧书本的味道。
老教授已经站在讲台上,银灰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副厚厚的老花镜,手里捏着本线装诗经,泛黄的书页边缘卷着角。
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很,扫过门口时,词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前排传来轻轻的敲击声。词宋抬眼望去,宋薇薇正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发梢,泛着浅金色的光晕。
她手里转着支银色钢笔,见他进来,立刻冲他使劲招手,嘴角还憋着笑,眼里藏着促狭的光。
她身边的空位旁,放着本摊开的笔记本,字迹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