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拂晓,宫门尚未启,殿外的晨雾仍笼罩着未散的夜色。
守夜的内侍轻推寝殿门扉时,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怔了一瞬,定睛望去——龙榻上的李元昊早已气息全无。
他的双手依旧紧攥着锦被,指节绷得发白,仿佛至死都在抵抗那难以名状的恐惧。
覆在脸上的纱布早被鲜血浸透,染成深沉的暗红,硬结的血痕沿着下颌蜿蜒至颈侧,触目惊心。
那双未阖的眼睛依旧圆睁,瞳孔中倒映着烛火的微光,似在凝视某个看不见的深渊——惊惧未消,怨气犹存。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香灰落地的轻响。
无人敢上前,只因那满室的血腥与阴寒,已足以让人心胆俱裂。
这位曾横扫西北、开疆拓土、与宋辽鼎足而立、令西夏国力达巅峰的雄主,最终却因贪欲迷心,死于亲子之手。
鼻削血涌、惊惧攻心,终在龙榻之上气绝而亡。
消息传出,举国震惊。
朝堂议者或叹其早年功业,或骂其晚节不保。
更有百姓唏嘘:此乃天道循环——悖理者,终将自食其果;以亲情为戏者,必葬于情之反噬。
李元昊之死,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血色涟漪。
宁令哥弑父后,尚未来得及自辩,便被权相没藏讹庞擒下,以“逆子乱纲”之罪当场处决。
随即,没藏讹庞挟天子以令诸侯,拥立李谅祚幼帝登基,自掌军政。
自此,西夏权臣弄权,朝纲日紊,国势急转直下——辉煌不再。
李元昊以荒唐为业,他的死,成了后世帝王的血色镜鉴:
纲常若裂,社稷必倾;欲望若纵,国命将绝。
纵然曾有盖世功勋,一念失德,终免不了遗臭千古、尸骨未寒而天下唾。
大秦!
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入大殿,将整片金砖映得温亮如霞。
御案上堆满奏报,竹简摊开,字迹分明,墨香未散。
嬴政静坐案后,手指摩挲着一卷酒肆管制策,竹简边缘已被磨得泛白。
旁边的新令细则禁酗令才方落笔,朱笔还悬在砚台之上,墨滴将落未落,殿中唯闻铜漏的滴水声“嗒、嗒”回响。
帐幔垂落,玄色纹绣日月星辰,在光影中闪烁,映得秦皇眉宇更显肃冷。
他正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