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锤子是魔月样式,可抡锤的力道里,还带着蛮族挥战斧的狠劲。“告诉他们,草场是牛羊的命,也是我们的命。”蛮王站起身,腰间的玉坠撞在刀鞘上,发出清脆的响,“三年前学他们筑城,是为了能站着说话;现在,该让他们看看,我们不仅会站,还会打。”
城外的草原在暮色里翻涌着绿浪,无数牛羊的铃铛声汇成一片细碎的海。这些被精心照料的牲畜,脊背上还留着海外商人用朱砂画的标记——那是来自万里之外的“订单”。上个月,三艘如巨兽般的楼船刚驶离港口,船舱里塞满了精选的牛犊,甲板上堆着蛮族姑娘织的羊毛毯,毯面上绣着魔月的花纹、秋双的云纹,却用的是蛮族传统的盘针法。船帆升起时,连船长都忍不住赞叹:“这些蛮子,把生意做进骨头里了。”
此刻,牧人们正赶着牛羊回圈,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扎着魔月式发髻的小姑娘,正用秋双国的算术法清点数目,手指在木简上飞快滑动。她的羊皮袄袖口,却缝着蛮族特有的狼尾穗子。远处的城池亮起灯火,城墙上的号角再次响起,这一次,声浪里没有了往日的紧绷,反倒带着股韧劲——像那些被精心打磨过的城墙砖,既藏着学来的智慧,又裹着骨子里的野性。
晨雾还未散尽时,蛮荒的牧场上已响起铜铃叮当。披着羊毛毡的牧人正赶着羊群往港口走,每只羊的耳后都烙着个小小的火漆印——那是昨夜刚从致悦帝国商人手里领的标记,像枚精致的勋章,却也藏着斤两的计较。海风卷着咸腥味漫过草场,混着牛羊的膻气,成了蛮荒最鲜活的晨曲。
那些海外商人的船就泊在离岸三里的浅滩,桅杆如林,帆布上印着各国的徽章:有的绣着银锚,有的画着雄狮,还有的缀着密密麻麻的星子。他们像一群嗅觉精准的鲨鱼,总能第一时间循着蛮荒牲畜的气息而来。船板刚搭上岸,穿丝绸马褂的清月商人就捧着算盘迎上来,指节敲得珠子噼啪响:“去年的犍牛每头加了三钱银,今年的母羊得按新价算——我可是带了苍古帝国的秤,一两都不会差。”
牧人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结实的牙。他腕上缠着魔月帝国的羊皮账本,翻到夹着干花的一页,上面用炭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旁边还画着只简笔羊,羊角上标着“肥”“瘦”“带羔”。“王掌柜,您去年的盐掺了沙,”他慢悠悠地摸出个陶罐,倒出几粒雪白的盐粒,“今年要想按新价,得用清月的海盐换。”清月商人的脸僵了僵,却也只能点头——谁让蛮荒的羊膘肥体壮,羊毛能织出魔月贵族最爱的云纹毯,羊皮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