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直刨蹄子的蒙古马,没过两天就肯在摇晃中低头吃草了,其中一匹母马还生下了匹小马驹,浑身毛茸茸的,被船员们戏称为“海之子”。
又过了十天,当第一缕朝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时,辛庄终于拔出腰间的铜哨,“嘀——”的一声长鸣划破晨雾。五艘大船依次解缆,锚链摩擦着滑轮,发出“哗啦啦”的巨响,像巨兽在舒展筋骨。
内海的浪头不高,船身只是轻轻摇晃,像躺在摇篮里。王二柱扶着栏杆,看着岸边的房屋越来越小,忽然觉得昨天还让他呕吐不止的摇晃,竟有了种奇异的韵律。他试着松开手,船往左晃,他的身子就跟着往左倾,像在草原上学骑马时,跟着马的步伐调整重心。
“不错。”辛庄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转着个黄铜罗盘,“记住这种感觉,船是活的,你得跟它交朋友。”
话音刚落,一阵风斜斜吹来,船身猛地一晃。角落里传来“哞”的一声惊叫,是那头黑牛在马厩里躁动起来。阿古拉嘴里哼着调子跑过去,手里还拿着把刚割的青草。他蹲在牛栏前,把草递进去,黑牛的鼻子嗅了嗅,慢慢安静下来,用粗糙的舌头卷走他掌心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