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向大洋深处,再折返东南。
从此开始,传统航海经验已经不起作用,只能靠李长安一点冥冥中的感应指引方向。
日复一日,只有碧波万顷;夜复一夜,唯见星河灿漫。
时而,遇上大鱼异兽,几人轮番下海搏杀,杀得碧波染赤,割取鲜肉解馋;时而,海上无风无浪,需得李长安驾起大风推船向前;时而,海上风云突变,便靠小七振翅而起,长鸣于狂风与急涛之间,指引方向。
然,风波难测,总有来不及一头撞上风暴之时
是夜。
雷鸣阵阵,银蛇乱舞。
海浪似起伏不定的险峰与深谷,叫船只在它股掌间颠倒。
这突如其来的的雷暴中,连小七也不敢振翅高飞,老实同大伙儿躲进了船舱,留着老水手在舱外做最后的检查。
他提着风灯,双脚似生了钉子,在颠簸的甲板上如履平地。
细细查看了桅杆、缆绳与风帆,正要回舱。
忽的,雷霆一闪,照得海天一片惨白。
照出船舷边,孤零零立着一个湿漉漉的背影。
“呆卵!不回舱怂在那儿,等着作鱼食啦?”
老水手提灯过去,张口就骂。
船在海浪中“嘎吱”摇晃,昏暗里,那背影似团模糊的影子,不动也无声。
老水手嘴上仍骂骂咧咧,脚步却悄然停住。
“问你狗入的话哩,怎个不答你爹?”
那背影闻言,终于有了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老水手举起风灯,但雨点泼打太急,叫眼中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他迟疑稍许,不动声色挪动脚步徐徐后退。
忽的。
轰。
又一道闪电照亮甲板,照亮了舷边之人的面孔,年轻,惨白,不属于船上任何人。
老水手老当益壮的身躯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肉眼可见地变得佝偻许多,他再度挪动脚步,却不是后退,而是向前。
向着那站在船舷边上,脸色惨白的,正在微笑招手的年轻人。
一步。
两步。
“小心!”
身后响起覃十三声嘶力竭的警告。
李长安纵身而来,将老水手扑倒一旁。
下一刻。
一道浪头打过,将船舷边的一切卷入了大海,除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