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在倒卷。
不是崩塌,不是逆转,而是整片苍穹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尾端,狠狠甩向时间的起点。北斗七星如断线珠子般坠落,摇光、开阳、玉衡一颗接一颗砸进虚无的裂缝,发出金属碎裂般的轰鸣。
陆渊没有抵抗。
他张开双臂,任那股源自乾元意志的时空洪流将自己裹挟而去。七劫之力在经脉中逆冲,像九百条火蛇啃噬骨髓,脊椎上的星空图腾寸寸龟裂,银光如沙粒般剥落。可他的嘴角,却扬起一丝近乎癫狂的笑。
“你说我是容器?”他低语,声音被乱流撕成碎片,“那今天,我就把这容器——砸进你命门。”
识海彻底敞开,如同荒原上无人看守的城门。九道残影已尽数湮灭,他们的记忆不再回响,他们的痛楚不再纠缠。不是消散,是归还。他们本就不该存在,本就是他一次次失败的烙印,是乾元用轮回刻下的枷锁。
而现在,枷锁要反噬主人。
时空轰然折叠。
眼前景象一变——青砖铺地,香火缭绕,祠堂深处,父亲跪在蒲团上,背脊挺得笔直,却止不住颤抖。黑衣人站在他身后,右手已探入胸膛,指尖缠绕着一抹温润的翠绿灵光。
那是陆家最后的灵根。
也是他人生第一道裂痕。
画面凝滞,仿佛被钉在命运的标本墙上。乾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逃不掉的。每一次轮回,你都会回到这里,看着他死,然后发誓要变强,再被我引向更大的陷阱。你的一切反抗,都是我剧本里的台词。”
陆渊站在祠堂门口,双剑仍在手中,剑尖滴落的紫雾在空中划出细小的弧线,还未落地,便被静止的时间冻结成晶。
他没有看父亲,没有看黑衣人。
他的目光,落在祠堂角落的阴影里。
那里,站着一个人。
宽袖长袍,背手而立,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冷得像万古不化的寒潭冰。他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讥诮,仿佛在欣赏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
陆渊瞳孔一缩。
初代阁主。
原来从一开始,这场轮回,就是一场献祭。
献祭他,献祭夜未央,献祭所有为他而死的人,只为让乾元——那个由初代亲手打造的“永恒工具”——彻底觉醒。
“所以”陆渊缓缓抬起双剑,剑脊上的锁链纹路与乾元身上的星河锁链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