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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性命当前,念头再多也只能咽下去。
他低声诵咒,咒音不高,却句句如扣铜钟。
袖袍一扬,那张金符轻轻拍在额前。
符箓应声碎裂,化作一道金焰长龙,转瞬间便将他整个人吞了进去。
光芒乍起,那真人周身灿然金辉大作,气机节节拔高,袍角无风自舞。
身形在金光中如琢如塑,竟生出几分超然之意。
哪怕一旁久经阵仗的军中将领,也不由神色一凛,心头泛起敬畏。
原本压不住的低语声,此刻也尽数沉寂下来。
冲虚真人不作停留,金光化芒,一掠而出,直奔血池之中。
那一刻,血池中腥气翻涌,粘如浆糊,浓得近乎凝固,像是早在等他。
血浪腾起,欲将那道金光吞入骨中,却被其一举撕裂。
池中肋骨轻轻一颤,似被惊动。
下一瞬,一缕更加森寒的白气自骨中升起。
白气无声,与那金光缠斗如蟒,盘转不休,光影交错间,竟如天河搅动,搅得池中浪翻雾涌。
肋骨四周,血气源源不绝,如井中翻潮。
而阵中清气也自四方阵盘汇来,一波一波,涓滴不绝。
两股力量就此对峙,彼此胶着,金白交缠,如画上双龙互咬,一时竟难分高下。
恰在此时,寨子四周忽地杀声大作。
那些本该潜伏待机的鬼髻蛮人,竟未按众人所料耐心候阵,反倒抢在血雾合拢之前,蜂拥而下。
杀声如雷,奔突若潮。
驻守的兵卒被这一波杀得猝不及防,阵脚初乱,几排人一晃就倒在了刀下。
不过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正军,慌乱只一刹,旋即便有人高喝一声。
刀盾翻飞,军阵已然合拢,护住了寨中正势。
蛮人却似疯了。
眼珠通红,嘴角咧开,像笑,像咬,一步一刀,尽是往人缝里杀。
他们不问敌我,只管见血。
兵卒有人断臂倒地,蛮人也有人被盾锋砍翻,血溅如雨,洒得地上阵纹处处。
那阵纹本如沟壑般细刻在地,一丝一缕,牵连着中枢。
血一滴进去,便被牵引似的,蜿蜒流向寨中那口血池。
血迹缓缓收拢,雾中便悄悄又添了一道鬼影,阴恻恻地飘着,望着寨中这些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