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终究不是寻常邪障。
退得快,凝得更快。
不过眨眼工夫,身后便又聚出一道寸许血刺,尖若针锥,悄无声息,直奔后心而去。
血池外,一名坤道早已脸色苍白,唇边一线鲜红渗了出来。
她没说话,只是一口舌尖血悄然喷落,洒在阵盘之上。
元气早已枯竭,却硬生生又逼出一缕,将那缕清气死死稳住,覆向血池。
“嗤!”
清光破空而至,恰似江上夜风。
那血刺不过轻轻一沾,便如纸灰入水,瞬息间无声溃散。
其余道人见状,也都不再迟疑。
一时间,阵中舌血纷洒,符盘滴落如雨。
阵盘之上清光大作,仿若旭日初升,照得整座寨子明如白昼。
血池猛地一震。
池水翻滚如沸,仿佛被烈焰炙烤,咕嘟咕嘟地泛起密密麻麻的血泡。
偶有几缕血气欲聚又散,像是挣扎,又像是哀鸣。
姜亮脚步未乱,手中长棍舞出棍花如盖,一步步破血而入,直奔池底。
池底那截森白肋骨忽然剧颤起来,像是发了疯。
阴气猛地涌出,不再是先前那等虚虚森森的白雾,而是泛着深红血芒。
像是死物中硬生生逼出的一口生魂。
可还未等它近身,那根看似寻常的老木棍便横了出去。
铜箍上光微一闪,像是谁家窗纸后头一点灯。
那阴气来势汹汹,却仿佛烟雾撞钟,还没来得及挣扎,便溃得干干净净。
姜亮抡着棍,咬着牙,一声不吭,只将那一棍如山砸落。
“咔嚓。”
一声清脆,像瓷片碎地。
那截肋骨应声而裂,化作碎渣飞溅四散。
落地之后,竟一丝异动也无。
血池一僵,像是整片水面被瞬间按停。
清光犹在,血气未起,就这么被一棍砸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