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可晓得,这世上的神仙,也是分品级高下的。根脚有浅深,前程有厚薄,走得好,自是龙登天衢;走得偏了,便是神明了,也不过个泥塑金身罢了。”
姜义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他对成神作仙之事,也只在夜深人静时遐想过。
至于像今日这般正儿八经地坐下来,同人细细掰扯,倒还真是头一遭。
刘庄主见他神色认真,更觉对了胃口,声音低了几分,语气却愈发郑重:
“这世间的神祇,十有八九,皆是身后敕封。”
“换句话说,不过是人死之后,留下一缕神魂,被后人香火供着,愿力加身,勉强撑出个金身来显化神通。”
他顿了顿,目中泛起一丝郑重光芒,压低声音道:
“可还有一条路,那便是肉身成神。”
“这条路难入难行,可一旦走通,金身不灭,道基长存。根基之厚、命数之重,岂是那敕封之神可比?”
姜义闻至此处,指尖轻轻一顿,原本按在茶盖上的手,似有片刻停留。
他虽未言语,心里却已泛起波澜。
那些前世听过的传说,见过的字句,一时间纷纷浮了上来。
仔细想想,那些个真正的大神,确都是活着之时,以肉身登天成神。
便是中途遭了劫数,也要寻个莲藕,重塑真身。
他心里其实已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未挑明。
刘庄主却是越说越兴,比起前回那般含蓄提点,此刻可谓是畅所欲言、毫无遮掩。
“实不相瞒,姜兄。”
他往前凑了凑,语声低了几分,却压不住眉间那道欣喜的光:
“我刘家这点薄福气,原是祖上传下来的旧机缘。”
“只要子孙守本分,镇住这一方山林水土,不折不扣地积善行德,大抵能换来个小小祇位,超脱轮回,长享安宁。”
“本也不图大富大贵,求个自家人不堕六道,不陷畜生饿鬼,已是谢天谢地了。”
刘庄主兴致高涨,几句话便把自家的底细掀了个干净。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目光微亮,语气却陡然一转:
“可如今得了姜兄你这一法门这前程,可就不一样了!”
“你想,若曦儿与子安真能修成那性命双全之路,哪怕只踏进‘炼精化气’的门槛,那阳寿,就能凭空多出三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