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只挟了两筷子菜,扒了半碗饭,便兀自转身进屋去了。
门一合,热气都像被挡在门外,原本暖洋洋的一屋子,登时也凉了半分,静出个淡淡的空隙来。
姜曦素来疼这个大侄儿,一见他神色微微有点发怔,便笑着给他夹了个鸡腿,顺手一拨筷子,打了圆场:
“你大伯那人,近来沉进了书堆里去,冷是冷了些,别往心里去。”
姜锋笑笑,应得乖巧:“我晓得。”
这一夜,饭吃得香,觉睡得沉,是久违的安心滋味。
可话虽温,路却长,终归久留不得。
翌日天才蒙蒙亮,村头雾还未散,姜锋便已起身整衣,向一家子一一道别。
正说着,姜明那屋“吱呀”一声,门开了。
人走得慢,神色照旧淡,像夜里那点凉意还缠在身上。
只是手上多了一沓纸,写得密密麻麻,墨迹犹新。
“来。”
他淡淡唤了声,便把那沓纸递了过来。
语气寻常得很,还是那套老调:“前些日子翻了几本旧书,顺手抄了几张丹方。能不能用得上,你自己瞧着办。”
话说得轻,尾音却一顿,像是犹豫了下,终还是添了句:
“别轻易给外人看。”
姜锋这些年虽在山上修行,家信却从未断过。
他自是清楚,那年大伯传给母亲的那一册药方,如今在外头早已传得神乎其神。
此刻虽不言语,心中却已起了几层涟漪,面上反倒越发规矩了些。
双手接过纸页,躬身一揖,声音也压低了些:
“谢大伯。”
天已大亮,雾往林后退,晨光铺了满地,带着点淡淡的金,也映着点微青。
他不再多留,与屋里众人一一道别。
话虽简,礼数却一样不少。
出了村口,他从怀里摸出两张淡青色的符箓,口中念了几句咒,身子一矮,指尖轻轻往脚后跟一拍。
“嗖”的一声轻响,人影便拔地而起,裹着符光,眨眼工夫已飞出老远。
鸡犬皆静,道边草叶还在轻晃。
那一道身影,早被天光收进远方,只留一粒不动的黑点。
姜锋脚下那两张淡青符箓,说穿了也不稀奇,乃是道门中人赶路的寻常法门,名唤“神行符”。
符一催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