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梢微颤间,隐有剑鸣。
偶有小妖探首礁缝,还未现形,便被那枝头一抹寒光削落,连个响动都没留下。
敖玉眉头轻动,不觉怔然。
这等架势,哪还像个初下山门的小弟子?
分明是那等古书残卷中偶然提过的异人,仗枝游云海,挥袖斩妖邪。
本说是妖窟重地,险象环生,可这一行杀将上来,小辈们倒似演武练手。
十余人轮番出手,剑光符影,所过之处,碎骨飞灰,竟无一合之敌。
步步顺遂,顺得叫人险些忘了,脚下这处山道,是为诛邪而来。
直到行至半山腰,前路方才起了些波澜。
前方嶙峋山壁间,赫然嵌着一座黑洞,洞门低伏如兽口,妖氛涌动,扑面而来,仿佛江潮暗涌。
洞中正中,赫见一椅,白骨层层堆迭而成,森森如冥座。
其上斜倚着一尊魁梧妖影,乌甲覆身,短角横生,腮下两道鬓须犹自颤动,尚未开口,那一身腥煞已先逼人至喉。
那便是乌蛟大王了。
它本是坐得稳稳的,冷眼等那群道门后生自投罗网,却不料对方竟杀得如此气定神闲,步步无碍。
眼见人已至近前,那妖物反倒先怔住了。
两道竖瞳微眨,过了半晌,才似梦中惊觉般,一声低吼,抄起旁侧那柄三股托天叉,腰腹微提,作势欲起。
只是这“欲起”二字,他也只能留作念头。
那边重虚师伯自始至终连眼风都未赏他一下,仅懒懒抬了抬袍袖。
便有一道气机无声落下,似山压檐,如钟镇魂,轰然罩顶。
“砰。”
乌蛟连人带椅被死死钉在原地,半寸不得动弹。三股叉尚未举起,脸色便已由青转白,额上冷汗如豆。
他喉头微颤,方欲开口。
灵微师叔已是轻步前出,素袖微拂,手中玉如意轻轻一指。
毫光一线,温润如水,亮度尚不及夜虫之尾。
那乌蛟却仿佛被人从脊梁处抽走了筋骨,一身妖力瞬息消散,连挣扎都来不及,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三股叉“哐当”落地,卷起一蓬尘土,仿佛这场威风也只值那点响动。
“上仙饶命前辈饶命”
乌蛟跪伏在地,头连磕三下,额角已微微泛红。
声音沙哑,字字带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