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那缕黑光悄然自洞府深处浮出。
比方才更为凝实,卷着一颗殷红血珠,其内隐约有啸,刚一现形,便转作哀鸣,凄厉如裂帛。
黑光卷珠,一收即走。
“留下。”
重虚师伯那一直悬空的手,倏然握紧,声如金石,不再见半分懒意。
灵微师叔的神色早已褪尽颜色,白得像方才未收回的那道如意光。
她未言一语,只将怀中玉如意缓缓递出,另一掌轻搭其上,与重虚师伯并肩而立。
两人目光一触,俱是一闪,便不再迟疑。
“应敕”如意上清辉忽盛,光如泻水,一寸寸溢出,将整座洞府照得雪亮如昼。
一股威压随之而起,不疾不徐,却沛然莫御。
天师法旨,敕令如山,自如意中升起,缓缓压向那欲遁的黑光,毫无声响,却似万钧落尘。
这一回,是真动了手段。
天师府之威,岂容一缕来历不明的幽光,于此间轻描淡写地掠过?
可那黑光,面对倾尽全力的法旨清辉,竟半分不避,半分不惊。
只略一滞,便又悠悠然、轻飘飘地穿了过去。
那如山如岳的法威,竟似不过雾气晨霭;
那水银泻地般的清辉,也像照在虚空中的泡影。
无撞击,无溃散,连一丝波纹也未曾泛起。
黑光携着那颗血珠,轻轻一转,便欲没入穹苍。
它自始至终,都未显杀意,只像是执意取走一物的幽灵,旁人不过背景。
“噗。”
重虚师伯肩头微震,一口逆血生生咽下,面色却已涨红如胭。
灵微师叔亦不见声色,唯嘴角那一抹猩红,悄然沁出,握着如意的手指节发白,骨节微颤。
那柄“应敕”如意上的清辉,也如风中残灯,一寸寸黯淡下去。
就在那满洞死寂、众人心神如裂的当口。
“还我。”
一声清叱突起,声中带着一缕细微龙吟,穿金裂石,恍如夜雨乍惊山雀。
却是敖玉。
她眸中血光与水意交融,银牙轻咬,唇角早渗出红丝,却全无所顾。
下一瞬,身形化作一道凄艳白虹,破空而出,直追那黑光遁去之处。
那声龙吟,不似神通,更像哀鸣。
她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