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眼中血丝密布,脸上的山野散漫早已退去,只余一股说不出的安静。
姜义猛地站起,几步抢上前来。
那双熬得通红的老眼,死死盯着大儿,一句话卡在喉头,怎也问不出口。
姜明迎着父亲的目光,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楚:
“爹,亮儿的丧事,我一人去办了便是。”
他又转头看了眼屋檐下,柳秀莲正站在那里,神情恍惚,像是还未从那一夜中脱身。
他目光扫过二人,再道:“你们都莫要操心,也别想着再去见最后一面,平白添苦。”
说到这里,他稍顿了一下,声音轻了半分,却更沉:“李叔也是一样。”
李云逸巴巴熬了一夜,天还未亮透,便支着耳朵等在屋里,这一等,却等来这么一句话。
他当场一愣,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棍,怔在那里,好半晌没缓过神。
一股子火气“噌”地蹿了上来,几步跨出屋门,脸上错愕未褪,怒意却已顶了头皮:
“姜明!你这是何意?那可是你亲弟弟!我我那可是嫡亲的女婿!”
话没说完,姜义已一步踏出,拦在了二人中间。
那只枯瘦的手搭上李云逸的臂膀,不重,却像压了块石头,让他后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姜义面上也有几分迷惑,眉头拧着,眼神却死死落在大儿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责问,也没太多寻常人家的疼惜,有的只是一种近乎盲目的信。
他转过头来,对着李云逸,一字一顿,低声开口:
“亲家,这事,终归是我们姜家的。还请,莫要插手。”
姜明像是压根没听见方才那场争执,自顾自地走到父亲跟前,低声问道:
“爹,家里积蓄,放哪儿了?”
姜义没有迟疑,转身进了屋。
片刻后,拿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包,那分量,沉甸甸的。
姜明接过来,揣进了怀里。
做完这些,他才转过身,望向李云逸,略一拱手,语气也平了几分:
“李家叔叔,还请上车再叙,有些事,还得劳烦您。”
说完这句,又回头瞧了父亲一眼,轻声道:“家里,就交给您了。”
话落,他再不多言,径直上了李家的马车。
李云逸还站在原地,面上尽是懵懂未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