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帮着老夫子轻抚后背,宽慰道:“夫子放宽心,今日学生只是让夫子来府学转转,也叫府学的人见见教出两位三元公,名扬天下的杨夫子是何等风姿。”
又指指挂在马车外的鱼道:“夫子钓了如此大一条鱼,若不在学生们面前显摆显摆,与锦衣夜行又有何异?”
杨夫子怀疑地盯着陈砚:“你真不让老夫讲学?”
“今日只让他们看鱼,不讲学。”
陈砚斩钉截铁的话语落下,杨夫子的眼泪瞬间停下,转瞬便笑开了花:“为师还以为怀远将老夫骗到此地,是老夫误会怀远了,哈哈”
纵使陈砚以入官场三年,见多了形形色色的老头,此刻也被杨夫子变脸之快给惊住了。
夫子这是在使苦肉计啊,他竟还着了道。
可见他的心实在太软,此乃他的弱点,要快快改了。
陈砚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后,便带着杨夫子下了马车,朝着府学而去。
今日把杨夫子带来府学转一圈,往后再让人将夫子往宁淮各地跑一跑,大名鼎鼎的杨夫子在松奉的消息也该散布出去了。
到时候可就由不得夫子了。
想到夫子竟已歇息十多天,陈砚便替杨夫子着急。
五十多正是奋斗的年纪,怎能如此荒废光阴?
与陈砚相比,杨夫子心情极好,从踏入府学,目光就在打量四周。
和东阳府学相比,松奉府学残破不堪,除了五名年纪极大的教谕外,只有十多名学生在。
此前松奉被宁王弄得乌烟瘴气,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会有余力供人读书。
因此府学内多是商贾与乡绅子弟混日子,往常根本不来府学,此时又是傍晚,学生们或偷溜出去玩,或回家去住,只剩这十多个想要在科举出头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