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输液管里流着红线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录野峰刚实体化时,婚纱裙摆上的红鲤鱼正在啃食彼此的鳞片。
“我们在玉佩里。”录野峰的声音带着回音,她的手穿过苏婉瑜的身体,抓不住任何东西。周围的景象正在重组,变成间摆满镜子的阁楼,每面镜子里都有个不同的录野峰——穿男装的、卸假睫毛的、穿婚纱的,都在对她摇头,嘴唇开合的弧度拼出三个字:“别信她”。
阁楼中央的梳妆台上,摆着那只苏婉瑜十岁生日时的古董座钟,钟摆背面的“后山石窟,血契为证”正在滴血,晕染了镜面里穿旗袍的女人。她正用银质发簪梳理头发,发梢落下的不是青丝,是根根红线,缠成个心形的结,结上挂着的碎玉,与镜中婴儿襁褓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血契。”女人转身的瞬间,苏婉瑜发现她的脸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录母的面容,只是右眼的假眼转动得格外诡异,“当年我用半块苏家血脉的碎玉,换了你母亲半块录家血脉的碎玉,你们现在的重组,不过是暂时缝合的伤口。”
座钟突然敲响,十二声钟鸣后,所有镜子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凝成个巨大的玉盘,盘上的刻度不是时间,是九道瀑布的名字。录野峰的身影在玉盘中央渐渐清晰,却穿着苏婉瑜的婚纱,而苏婉瑜自己,竟套上了录野峰的男装,左胸口的月牙胎记正在发烫,与记忆里录野峰的位置分毫不差。
“镜像世界的规则,是互换身份。”穿旗袍的女人(现在完全是录母的模样)突然抛出那枚缺失的碎玉,碎玉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个李逸的妹妹,都举着相机对准他们,“要想回去,就得有人留在这当新的镇魂石,就像当年你母亲替我做的那样。”
苏婉瑜的男装口袋里突然掉出张照片,是她与录野峰在出租屋的合影,只是照片上的两人正在互相残杀,录野峰手里的裁纸刀上沾着的血,与苏婉瑜此刻指尖的血颜色相同。照片背面的“
录野峰(穿着苏婉瑜婚纱)突然冲向玉盘边缘,那里的镜子碎片正在重组,映出现实世界的景象——李逸的妹妹倒在钟楼前,眉心的玉玫瑰完全黑化,天空的彩虹变成道巨大的伤口,渗出的血珠里,苏母化作的蓝光正在钟摆里挣扎,齿轮的缝隙卡着她的头发,像无数根细小的绞索。
“我留下。”录野峰的声音在镜像世界里回荡,她的婚纱裙摆突然拉长,缠住所有镜子碎片,“你忘了?我本来就是录家的女儿,当镇魂石是我的宿命。”她的假睫毛彻底脱落,露出的杏眼里没有泪,只有